待霜竹离开,看似平静的沈姝是越发地心烦气躁了,她应付差事一般地喝了几口燕窝,就带着霜兰去了书房。
“我这心里总不踏实,我想为子彦他们抄写经文祈福,你给我磨墨吧!”她摊开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道。
霜兰颔首,立即提起袖子开始磨墨。
及至黄昏,暮色苍茫之际,沈枫才应邀前来。
“阿姝,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我只能说……三殿下此刻的处境比我们所有人预料的都要差!”一进门,沈枫就急匆匆道。
沈姝的心又沉了几分,手一抖,一大页经文就被一滴浓墨给毁了。
“到底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怎么会如此严重?”她颤声问道。
若非真的情形严峻,她的兄长又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焦急慌乱的神色?
“寒州……此刻犹如人间炼狱!那寒州的粮仓在十日前被烧了!那些个百姓不仅饱受病魔折磨,还饿得前胸贴后背,因着饥饿,他们已经成了暴民了,就连人吃人的丑事都闹出来了!”沈枫意简言赅道。
这下,沈姝拿笔的手彻底握不住笔了,上好的狼毫就那么掉在了地上。
“粮仓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烧了呢?原本就因着瘟疫而尸横遍野,此刻再加上饥饿,那些个百姓怕是比悍匪还要可怕!”沈姝苦笑道。
沈枫颔首,拧着剑眉道:“如今,律法人伦都已经无法约束寒州十二城的百姓了!那瘟疫来势汹汹,几乎染上的人都病逝了,所以,那些个人如今反而无所畏惧了,什么都不怕了!”
沈姝嗤笑,道:“命都要没了,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?他们没有冲进官府杀人就已经很好了!”
沈枫缄默,沈姝说得很对。
正是因着那瘟疫太过于凶险,那群得了瘟疫的人反而有恃无恐了。
“所以……子彦他们也被百姓们围攻了?”沈姝突然发问。
她方才灵光一现,想到了云子彦为何只说他们抵达寒州而丝毫不提寒州的状况了。
若单单只是她兄长说得这些,他倒也不至于这样瞒着她。
想来,也就只有他们被暴民们围攻了才会让他不敢告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