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客气,态度也恭敬,但闻安臣却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和愤怒,还有一丝丝的怨恨。闻安臣心中清明,大致猜到了他要求自己办什么事情,张家能求到自己头上来的事情,那只能是自己能办而张家办不了的。以张家在秦州城的势力,什么地方他们的手伸不进去?
只有州衙而已!再结合张安现在的神情,闻安臣就更是笃定。
肯定是张少謦的事情。
张家现在不得不求自己办事,但是他们又认为是自己一手导致了张少謦现在的处境,所以一边求自己,一边还恨自己。
闻安臣顿时觉得一阵没意思。他目光往外面一扫,却见不远处的街边,停了一辆马车,车前有人打着灯笼,昏黄的光芒只能照亮不大的一块地界儿。
闻安臣一看便清楚,只怕张府不是只有张安一个人来,张六兴就在那辆马车里面,只不过他不愿意来见自己罢了。兴许是拿架子,兴许是看了自己烦。
但甭管怎样,反正他现在是没下来。
闻安臣怫然不悦:“躲躲藏藏的,是求人办事的样子么?”
说完转身进了院子,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。
张安站在门外,先是目瞪口呆,接着便是涨的满脸通红,气的青筋暴跳,恨不得一脚踹在门上。这秦州城中,敢这么跟他甩脸子的,还真没几个。不过他此时再气,也只能强忍下来,因为这个忙,还真是只有闻安臣能帮。
现在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他走回马车旁边,低声道:“老爷,小的无能,事情没办妥。”
“不赖你。”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,接着帘子被掀开,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。
正是张六兴。
他叹了口气,道:“是我太慢待他了,这闻安臣,不是个好相与啊!”
“罢了罢了。”他摆摆手,挣扎着从车厢里钻出来,道:“我亲自去求他。”
张安愤愤道:“若不是他,少爷何至于落到那般境地?若不是他胡乱插手,也不会没人敢管这件事,最后只得来求他。”
“闭嘴。”张六兴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,道:“千万别抱有这等心思,若不然咱们今日求恳的事情,肯定成不了。你若恨闻安臣,尽可以今日之后再恨他,要收拾他,也要等今日之后,但今天,绝对不能得罪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