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昕迟,二皇子楚傳父亲那边的亲戚,因为打小便跟在楚傳父亲许贵君的身边,自小与楚傳相识,因此有船涨水高有了今日的身份。
而杨暮在身份上便低了沉昕迟一等,因为他是御史大夫之子,在身份上远远不及沉昕迟。而刚才沉昕迟的一句无心之失,听在杨暮耳中仿佛就是在讽刺他身份地位不如沉昕迟地位高一般,直气的他眼角泛红,脸上煞白。
“弟弟你这是怎么了?可是身体不适?要不要我喊小厮来扶你去个地儿休息一会儿?”
“多想哥哥好意,我只是走太久了有点头晕罢了,无妨的。”杨暮看着沉昕迟眼中的担忧,心中洋洋得意,但面上却不显,反而还一幅“你这么关心我,我真是太开心了”的表情。
末尾的杜若洞若观火,那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他看的一清二楚。本来他不想跟着这群世家公子游玩的,但是看他们风风火火的走过来,整个花园都没藏身的地方,为了不给自己的妻主添麻烦,杜若只能静静地跟着这一群人。
清风吹过,一阵阵花雨飘落下来,院内像铺上了一床彩色的大锦被。
杜若趁着众人看花的时候,找到条小路,然后往小路走去。
这小路九曲回肠,两侧伫立着各种各样的山石树木,它身后的亭台楼阁,池馆水榭,映在青松翠柏之中;再远一点便是花坛盆景,藤萝翠竹,点缀其间。
杜若直走,在尽头处看到一座亭子。亭尖深沉的枣红;亭柱古老的墨绿;石桌、石椅幻想的灰白,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。亭旁绿树掩映,流水潺潺,水面上开满了荷花,不仅如此,水面上似乎隐隐约约还浮上了一层白雾,虚无缥缈的样子,犹如走进仙境一般。
走近后,杜若便看清那亭子中立着一个女子,因着男女授受不亲,杜若准备悄悄离开,却又见有人挡住自己。
“这位公子,我家小姐有请。”
看那人面无表情的模样,杜若便知道自己不去怕是不行了。于是他只好腼腆一笑,道:“不知那亭中除了你家小姐,还有其他人吗?”
“我家小姐有请。”那人重复着,不肯移步。
就算是温顺的兔子都会有跳脚的一刻,更别说这只在人前无害的小奶狗了,于是小奶狗转身欲离去,却被那人伸手挡住去路。
杜若看了眼那人腰间已经出鞘的剑,然后一笑,果然越尊贵的人越喜欢玩手段。
杜若按捺住自己心里的不耐,冷着幅脸,进了亭中。
亭中那人穿着一件及其华贵的素白色长锦衣,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,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兰花,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,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,显出了身段窈窕,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,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,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。手上带着一个绿色的玉镯子,头发上梳,绾个好看的发髻。发发髻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,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青竹叶的模样。
杜若眼中流露出不屑,亭中人的这一身,一看就是仿照谁穿的。别人或许不知,但是杜若一看便知晓这人在学段语书,他的妻主。只可惜这人只学到个皮毛,却没有一处是精髓,这样一看,只有最初会闪过一丝惊艳,但久而久之便会觉得寡淡无味。
只可惜世人皆说二皇子品德高尚,芝兰玉树,实为圣人。这样的一个人,就连杜若都能看出来她的本质,但偏偏有人就是爱吃这一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