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,山洞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。燕燎伸手在墙上摸索着,摸了摸摸出来一只火折子。只不过许久没来这里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。还好运气不错,火折子被成功点燃了。
燕燎握着火折子,示意身后的吴亥跟上,他自己则率先一步走,将墙上挂有墙灯的火把都给点上。
吴亥在后面牵着赤兔,眼瞅着前面的燕燎如此熟稔,轻轻皱了皱眉。
山洞幽长狭小,走到深处却豁然开朗,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,有一方打凿完好的简陋石室。
吴亥啧啧称奇:“世子居然还有这种深山隐居的爱好。”
燕燎没搭理他,稍微收拾了下蒙尘的石室,从石床底下拖出来一堆干柴,点起来用以取暖,妥当后他轻巧一跃,跃上石床盘膝而坐,开始居高临下审视吴亥。
吴亥察觉到了两道目光紧锁在自己身上,平静抬头与燕燎对视。
燃起的柴火噼啪作响,跳跃的火光照着吴亥的身影,把他的影子投在背后的石壁上,形成了一幅摇摇晃晃的阴影。
有害很聪明,感知到了这两人间熟悉的不平和氛围,抬起爪子慢慢轻轻地爬到了石床底下,两耳不闻窗外事,索性把身子团成一团——睡起觉来。
石室里非常安静,一出声还会带上点回音,燕燎压低声线问吴亥:“你去咸安城四月有余,都发生了什么事?”
昏黄光影中,燕燎深邃的五官被晕染的模糊,吴亥看不清楚他的神情,轻轻往石壁上一靠,半抱着手臂回答道:
“无非是四方诸侯上京觐见,陛下置办宴王宴,谁知一夜间传出陛下圣体抱恙,经由太医们诊断后说是积劳太重外加染上了风寒。谁知陛下这病一个多月都没好,还颁发了道圣旨下来,说要各个诸侯王分别进宫侍圣,为期半月。各诸侯自然奉旨行事,等到...”
吴亥微微一顿,垂下眼敛,接着说道:
“等到漠北王最后入宫,当夜传来了陛下遇刺的消息。陛下一驾崩,皇后很快控制了局势,又秘密接丞相入宫草拟圣旨,之后便宣其余诸侯进宫,公开处刑了漠北王。”
燕燎紧抿着唇,一拳砸到了石床上。
吴亥又歪头咳了两声:“我没有在场的资格,具体始末并不清朗,当时唯一能做的,便是想办法尽快逃出咸安回来报信给你。不过...陛下驾崩的事情密而未发,一路上也不曾听到半点风声,想必朝中另有所图吧。”
燕燎怒问:“狗皇帝身体突然抱恙,且一月有余,你难道就没有起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