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陆时每次又会适时出现,坐在她桌子上,摸着她的脑袋让别的男孩把话再重复一遍,他发育得早,那时候就已经高出同龄人很多,快要一米七八的个头实在具有威胁性,也因为他这种嚣张的举动,很多男生都不敢靠近她。
后来苏梓也不太好意思让他看见这种场景,渐渐的自己就学习了拒绝,那时年幼的她还设想过他们以后的未来,她觉得她的眼睛是治不好的,就算以后再能自己生活,恐怕也是离不开陆时的。
可那时候她也不大,心里一直在迷茫,如果他有了家庭,有了孩子,她又该怎么办?未知的恐慌在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格外明显,陆时是陆家孩子的事几乎谁也没想过,大家都在震惊恭喜,只有苏梓知道自己内心产生的那种快要被恐惧淹没的窒息感。
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越来越大,即使陆时回陆家时带着她都没能让她缓解心脏紧缩的感觉。
张妈自来熟,照顾她一个刚来到陌生环境的心情,也没和她说多余的话,只和她说了一些陆淮衍的忌讳,让她不要犯,苏梓也是后来才从原助理那里听说陆淮衍对陆时的要求。
那个时候的她还没见过陆淮衍,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位严厉长辈,对他又敬又怕,怕自己在陆家哪一步走错了就会被赶出去,唯一算不错的是,陆淮衍工作忙碌,并不常回来,陆时也会偷偷在私底下和她通话。
过去的往事已经成为回忆,却总让人陷入为难之中,陆时对她好过了头,她知道什么是感恩。
苏梓慢慢伸出手,看着自己光滑手指上的戒指,漂亮又精致。
她想陆淮衍真的是个狡猾的男人,他一点都不提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看法,淡然得就像随她打掉也无所谓,让她都无法提出自己任性的要求。
上一辈的故事并没有动摇苏梓想让陆时得到陆家一切的想法,但苏梓做不到在陆淮衍给她带上戒指之后,还说出拒绝的话。
她喜欢他,只要想到他,心就是盈满的,酸甜的,整个人都能感受到心脏跳动。
可这种心情,不会被人理解。
咚咚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,苏梓微愣,不知道谁还会在这时候过来。她放下手,说了一声请进,门外的声音就停了下来,等苏梓都开始以为是有医院里的小孩在恶作剧时,门就咔嚓一下打开了,走进来的是陆时。
瞬间的安静让病房就像隔绝了空间与时间样,苏梓的手覆在自己戴着戒指的手上,罪恶感再次浮上来,她慢慢垂下头,叫了一声时哥。
事到如今,无论她要不要肚子里这个孩子,她都没脸再见陆时。
“对不起,”陆时开口,“苏梓,今天没发现你生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