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礼堂的时候,这里已经人满为患,基地死了不少人,但似乎也来了不少新人,大概都是张楚的人。每一个人都神情凝重,真个礼堂里的气氛异常肃穆。
礼堂有一半地方已经破破烂烂,很多人基本上算是坐在一堆金属的废渣之中,还有一部分人坐在烧焦、带血的颓墙之下,但他们所有人,这个时候都看着礼堂前方,那礼堂前头的“舞台”,也是今天这一幕“好戏”的舞台,这个时候也已经被炸得几乎少了半边,我看见了那个领导——魏国栋——的脸庞,远远望去,他似乎特别愤怒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一直在那“舞台”旁边不停的踱步,走来走去。
我和林菀紧挨着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,坐下不过几分钟,魏国栋就开口说道:“人都到齐了吧?都到齐了吧?”
语气显得气急败坏。
大家没有说话。
“算了,哼……”他冷哼一声,说,“能站起来的,大概都来了,呵呵……看看现在离岸基地成了什么样子?!花了几十年的时间,不断的完善、维护、更新的基地,现在,现在就,就毁于一旦!毁于一旦啊!”他嘶哑着嗓音大喊,“你们这些蠢材!”
没有人说话。
“现在是战时,我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,”魏国栋说道,“我直说——这次的所有问题,根源上来讲,就是防守失利!”
他顿了顿,清了清嗓子,返身走上只剩下半边的舞台,似乎有一种登高一呼的感觉,说,“没错,我们是中计了,这次,我们前去阻击敌军,最后却只遇到了一小部分敌人,一支不到三十名感染者的小队,而且指挥官是一名普通的教会信徒,既不是高层骨干,也不是邪教主谋。不过,这次失利的原因呢?你们考虑考虑——好,我是有不对的地方,我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呢?”
魏国栋双手张开,吼道:“就是太相信你们啊!”
我不由得咬紧了双唇,环视四周,我发觉,无数人向台上投去了极度憎恨的目光,但是,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,正所谓是敢怒而不敢言。
我只觉得心里憋闷得慌,突然有点后悔来礼堂里。
“黄倩、邵光义、墨歌、朱国民、沈宽仁、张敬、吴旭、林佳玉……”他说出了一大串名字,那些人,在他念到名字的时候,一个个站起身来,来到那“舞台”之前。
“你们有的是发布错误情报消息,有的是指挥失当,有的是防守失利……”他开始数落那些人的罪状,我越发的觉得心里堵着什么似的。
我发现,那些人中,虽然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名字,但是当他们站起来时,我却能看出来,那些都是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过的老兵,当时他们浴血奋战的模样我历历在目。
他们之中,有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,很多人在战场上被打倒,又爬起来,被炸弹的冲击波撞飞,又再次站起来,靠着意志力和那一点儿微末的浓缩液的力量,不断的和感染者们硬拼,他们,本该是有军工的,我那个所谓的二等功,本来是应该给他们的。
可是,现在,他们却站在了审判席上。
我已经听不清台上的那个畜生在说什么,我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无耻的方法在推卸责任,我只看见她一挥手,瞬间,有七八名带枪的士兵,从礼堂两边走上礼堂正中央。
“不要怪我,杀人是为了大家引以为鉴,以禁效尤,明白么?相信你们的灵魂会安息的,因为你们是为反抗组织献身的,你们是为背后的民众献身的,明白么?”魏国栋的话越来越无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