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我们偏偏没这个福气。
“你不知道?”林菀直起身子,双手抱在胸前,说:“不可听人说,你把那个照片放在手机里带进浴室里去!”
“谁!谁说的!”我猛地站起来。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我不知道当初我宿舍是否有嘴特别大的家伙,喜欢向女生们爆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博取关注;我只知道,这种事情就算是要传播,也绝对是从我身边最亲近的这几个舍友这会儿传出去的。
年少轻狂,血气方刚,难免一失足成千古恨,难免有一些极其……难以启齿的行为。
我当时起身起的有点猛,不由得大腿表皮一阵剧痛,整个人再次跌坐下去,我低头一看,才发现我这条穿了好几天的牛仔裤也已经被熏黑了,我估摸着,腿也已经被烧伤了,而且皮肉说不定也和裤子贴在一起了,只是我一直没发现而已。
可想而知,我刚才进入反抗组织基地的时候,是多么的狼狈。
我故意把脸偏向一边,不敢看林菀,以此来保证我表情能够尽量平静。
然而,腿上的一阵阵疼痛,却让我咬紧牙关,当时的面容一定十分扭曲。
“哼。”林菀冷哼一声,说,“你胆子可真小,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,却又不会撒谎。”
“那……那是……”
人一旦被戳到了痛处,揭破了伪装,往往就会产生一种本能自我保护的攻击性,我反驳道:“我当然胆子小,一直很诚实,哪像你啊,撒谎都不带打草稿,利用起我来跟玩儿似的,我可是被你耍的团团转啊……”
林菀撇了撇嘴,蹲下来,说:“我这不是在设法补救么?”
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,一直以来,她都眼高于顶,在大学里,她和我的关系不亲不疏,我也确实一直对她抱有幻想,只是可望而不可即——然而,说句实话,自她把那一针管的浓缩液推进我的颈部静脉之后,那些幻想也早已经粉碎了。
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尸体和战争,是一只只带血的手,一张张没有皮肉的恐怖的脸,还有烟雾弥漫的城市。
如果不是这一刻她开始帮我回忆大学生活中的那些奇葩事情的话,我早已经忘了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。
一日之隔,地狱天堂。
曾经的一切,早已不复存在。
“好啦,我不逗你了,你快点让我检查你腿上的伤口。”她又说。
我有些无奈,终于还是褪下了裤子,这一脱,果然是连皮带肉,疼得我龇牙咧嘴,但她却镇定地望着我,似乎早已经看惯了这些血腥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