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舒服就坐下休息吧。”他指了指旁边的长椅。
姜默将小瓶子在手里牢牢攥着,恳切地看着唐砚之道:“叔叔,我休息过了,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?”
唐砚之沉默地看着他,墨黑的瞳孔里除了疲倦,看不出有什么其他情绪。
“我……重新去打了饭菜,刚刚医生拿药单过来,我去开了。”姜默提了两个袋子过来,想递给唐砚之,又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做,就提着它们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着。
唐砚之看着他踌躇不安的样子,轻轻叹了口气:“蓁蓁没有跟你说,我让你身体恢复了再过来吗?”
姜默艰难地抬了抬肩去擦下巴上的汗:“说了。”
唐砚之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之后问:“那为什么不听话?”
“……对不起,叔叔,”姜默喘了口气忍着疼,嘴唇还是克制不住地微微发颤,“我做的那些事情……您应该都知道了……我……”
唐砚之没有让他说下去,只是轻声打断他:“你以后还会做那些事吗?”
姜默愣了好一会儿,才突然回魂似的用力摇头:“不、不会了!不然我不敢回来找阿修的,我当时是、是因为……”
那些灰色的回忆像山崩后的飞沙走石漫天乌云扑面而来,姜默眼睛一酸,喉咙死死地哽着,说不出话来。
“如果你已经想好未来怎么做,就不用再纠结过去了,”唐砚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温和的神情,“你要保护好阿修,但绝不是把他隔离在你所以为的危险圈之外的那种保护,这个世界上危险的人和事比你想象的多,超出你控制能力范围内的更多。你只要牢牢牵着他,告诉他你们会经历什么,他会一直陪着你,也会清楚怎么样保护自己。”
“他是很勇敢的人,为了你他会更勇敢。”
“但是他也很胆小,没有安全感,你一旦推开他,他可能就……不敢再走向你了。”
姜默像个乖孩子一样听着唐砚之说,视线模糊成一片,嘴里尝到咸味才反应过来仓促地抹了把脸上温热的液体。
唐砚之看着姜默两眼红肿泛着水光,哑着嗓子低低笑了两声,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姜默受宠若惊地瑟缩了一下,眼睛陡然睁大,喘息不止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大型犬。
唐砚之收回手,道:“我听蓁蓁说,你才26岁……已经是个很好的孩子了。但是阿修说你年纪轻轻就弄了一身的伤,所以以后你要记得,也要保护好自己。现在就是,你病没有好,要早些回去休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