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默看着他的笑容,心脏不知为何酸痛难当,可是眼下他也没有别的话可说,只能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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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修出了病房,就再也忍受不住胃里的紧绞和胸腔中强烈的恶心感,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,跌跌撞撞地就进洗手间吐了。
呕吐的时候,脖颈和小腹的针眼都抽痛难当,他一阵一阵地抽搐着,渐渐地连站立都困难,他护着肚子,脱力地跪坐在了地上。
他在呕吐的间隙,不停地转头看着身后,像是在提防什么人。
吐完之后,他匆匆洗漱了一下,就赶回病房门口,找了个长凳坐着,两手交叠着护在小腹上,戒备地微微蜷缩着身子,在两面通风的走廊里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。
他没有办法自己一个在在密闭空间里待太久,要到比较开阔通畅有人来往的地方才觉得好些。
而且他答应了姜默,就在门口等他,怕姜默想找他的时候会找不到。
姜默被抬进私人诊所的时候他几乎被吓死,身上好几处地方在不停地淌血,整个人脸色灰白体温冰冷,没有任何意识,在抢救的过程中甚至休克了一次,昏迷了整整一天。
他心疼得要命,他家的小孩,受了那么严重的伤,醒来却连口水都喝不上——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。
怀孕加上疲劳过度刀伤未愈,唐修的体力消耗得很厉害,渐渐开始有些虚脱,冷汗一层一层地冒,也越来越怕冷,他吃了好几颗糖,但是见效很慢,他就用力掐自己的胳膊,掐着效果不怎么样,他就用力咬,拼命地想要保持清醒。
他想看着门上的那个急救铃,灯有没有亮,铃有没有响,他的姜默有没有在里面疼。
毕竟他能为他做的,已经少之又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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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小时之后,阿毛匆匆离开,唐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就回到病房,坐在床头削苹果给他吃。
“我切得很小块,你试试看嚼起来费劲吗?费劲的话,我看看能不能找人帮忙打成泥。”唐修用牙签扎了一小块苹果送到姜默嘴边。
姜默一口吃掉,嚼得并不费劲甚至算得上是津津有味:“打成泥就不好吃了,挺甜的,你也尝尝。”
唐修叹了口气:“你脖子上也有伤口,嚼东西会疼,别逞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