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,他这具身体的父母,便被葬在这里。
此时,虽时隔十年,风吹雨打,千变万化,但因为李元庆父母的坟冢,正处在一块不起眼的臭水沟边,旁边,还有一株苍老的银杏树。
坟冢虽是几乎被磨平了,但李元庆还是准确的找到了他们的埋骨地。
亲兵们片刻便将坟冢收拾妥当,摆满了百余个丰盛的酒菜,顺子亲手为李元庆铺上了一条虎皮毛毯,李元庆‘扑通’一声,用力跪倒在地上。
李元庆已经跪下,周围所有人,谁还敢站着?
片刻,“哗啦啦”众人跪倒一地。
“爹,娘!孩儿元庆不孝,十年了!才来第一次来看你们!孩儿给你们磕头了!”
说着,李元庆用力俯到在地上,恭恭敬敬对着坟冢磕了十个响头。
周围登时如捣蒜一片。
李元庆对他这具的身体的父母,几乎没有太多印象。
他的前身,只是记得,他的父亲,是个高大的汉子,很纯粹的军汉,使得一手好刀法,好酒,脾气暴躁。
他的母亲,是个最传统的华夏妇女,谈不上俊俏,更谈不上雍容,最善做一手烙饼。
李元庆依稀记得,他五岁还是六岁,母亲为他做的一张烙饼,足足支撑了他十几年!
没有人知道,当年,好勇斗狠、亡命徒一般的李二愣子,曾经有多少次,在深夜里,跪倒在这两座坟茔之前,淘淘痛哭。
虽非我身,却感同身受。
恍惚之中,李元庆感觉两个世界仿似重叠了,他的眼泪也有些止不住的往外翻涌。
旁边,顺子也是越哭越伤心,越哭越大声,简直像个孩子,淘淘大哭。
他这辈子最恨的事情,就是连他母亲陈氏的尸骨都未能收敛,现在,即便是想祭拜,却也根本不知道到哪里去祭拜……
片刻,李元庆大步站起身来,用力将顺子揽在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