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尧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她灼人的目光,忍不住揶揄:“说不定你过来陪我睡一夜,第二天烧就退了。”
奚钰咬牙真想把手里的体温计塞他嘴里,这种时候脑子里还能想不正经的东西,“白天怎么没烧死你算了?”
俞尧语出惊人:“我死了,留下你孤儿寡母怎么办?”
奚钰睁大眼不可思议,“哪来的孤儿?”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对劲,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那“寡母”了?于是老老实实地闭嘴瞪了他一眼,“你一定是脑子烧坏了。嗯对,我不跟残障人士计较。”
灯光骤灭,突如其来的黑暗袭来,窗外银白色的光芒在俞尧脸上镀了薄薄一层,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蔓延,深邃的轮廓晦涩难辨。身旁是奚钰躺在窄小的陪护床的声音,被划定为残障人士的俞尧侧身,对着皓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:“床真大。”
奚钰在黑暗中抽了一抽嘴角,翻了个身没有理他,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陪护病床本来就窄小,她一动就发出吱呀声,奚钰没来得急细想,只觉得床尾一松身子便掉了下去,在黑暗里发出不小的声音。她长嘶一口气坐了起来,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,原来是床的一条腿松了,现在正扯着夸张的角度歪在一边。
俞尧倚在床头淡淡地看着,腾出一条腿踢了踢看护床的床身,懒洋洋地说道:“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了,要么睡地上,要么睡我。”
“……”这目的敢不敢再明显一点?奚钰无语凝噎。
俞尧住的这间病房有三个床位,但是恰巧今天床单被褥全都拆了拿去清洗,所以只有光秃秃的床板,根本没法睡人。只剩下眼前的……俞尧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了几个大字,来睡我吧睡我吧。
反正也不是没睡过,奚钰一咬牙躺在他身边,拽过被子一角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。暖气开的不热,只在外面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人冻得发颤。单人病床本就狭窄,奚钰尽量把自己缩到最小,闭目假寐。
只是身后的胸膛一步步逼近,直到把她挤到床沿,再往前一步就要掉下去。俞尧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蛊惑般地缓缓说道:“我的怀抱比外面温暖多了。”
耳边气息流转,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酥酥麻麻,奚钰的半个身子都僵住,“没没,没关系我喜欢凉快一点。”
“……”
身后总算安静下来,奚钰暗暗松了一口气。却在下一秒拦腰截出一段手臂,牢牢地扣在腰上把她带往身后的胸膛,俞尧翻身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,喷洒出的气体灼热。埋头抵上她的颈窝,发出短促低沉的声音,沉重的喘息在寂静的病房传开,一下一下似鼓槌打击在奚钰的心上,她顿时从脚尖到头顶都僵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