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然隐隐觉得,自除夕夜宴后,长公主与陛下似乎冷战了,又或许说,是长公主单方面冷着陛下更为合适。
沈邵升了宋思楼的官职,将他调去了最忙的吏部,永嘉虽生了气,很少理他,但沈邵仍如常去绾芷宫请安,遇不见永嘉,便去雀阳宫。
连月来,沈邵也算想尽法子,哄永嘉开心,只是都不大尽用,沈邵也清楚,永嘉是气他武断解了和宋思楼的婚约。
冬雪化后,春日到,按祖制,天子往太行山上行围。
此番去太行山,天子并未带妃嫔,只请了皇家亲眷,文武重臣。
永嘉自一早便收到要陪天子去太行山的消息,但她不愿去,一来是想留在皇宫陪母妃,二来着实是怕了沈邵的一意孤行,她拒绝不了,又无法回应,除了躲,永嘉想不到更好的法子。
沈邵今年原想取消行围,或是在皇家围场举行,但念着去太行山,可以带永嘉出去看看风景,哄她高兴些。
姜尚宫替永嘉去御门传话,称病要留在宫中修养。
沈邵听了,立即撂下手上的折子:“病了,真的病了”
姜尚宫迟疑点头:“是从昨日殿下就不大舒服。”
沈邵闻言,再坐不住,起身直奔雀阳宫,他虽心知这极有可能是永嘉骗他的托词,但听她病时,还是忍不住担心。
沈邵心急,弃了缓慢的撵轿,箭步飞快的赶去雀阳宫,将小跑着紧追在王然等人越落越远。
沈邵奔到雀阳宫时,永嘉正倚在屋廊的花树下看书,海棠花开朵朵,映着午后暖阳,柔和光影下,满目的平静温馨。
沈邵瞧着永嘉的身影,紧悬的心,霎时放松下来,他深送了口气,放慢脚步,走上前。
永嘉正看书看的入神,未察觉有人靠近,待手中的书被人一把夺去,惊讶抬头,触到熟悉的眉眼,不禁心虚的眨了眨眼,接着便躲避的低下头。
沈邵手拿着永嘉的书,颠了颠重量,见她如此心虚模样,他原气得想敲一敲她的脑门,可终未忍心下手。他将手中的书卷卷起,一头轻抵在她鄂下,缓缓抬起她的下巴,似笑非笑的问她:“朕听说,阿姐病了”
永嘉被迫仰头,鄂下抵着的书卷有些疼,她望着沈邵,颇觉这姿势古怪,她抬手将书卷推开,兀自揉了揉下巴,低低的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“那便召太医,开服方子,吃药吧。”
永嘉闻言,眼眸不禁睁大,她立即道:“不必”她说着一顿,缓了缓又解释:“不是什么大病不用吃药,多多休养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