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诤与他哈哈一笑。
也直到这个时候,叶诤才感觉到,这些日子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块无形的大石,仿佛松缓了一些。
而就在两个人说笑的时候,又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他们的身边。
是鹤衣。
他难得没有穿官服,而是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长袍,颇有些像他当年出家的时候身上穿的道袍,被江风吹得衣袂飘飘的样子,好像随时都要羽化登仙一般。
一看到他,叶诤的神情更活泛了一些。
他笑道:“牛鼻子,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。”
鹤衣道:“托你的福。”
“怎么是托我的福呢?”
“若不是当初从祝成瑾那里拿到了你的解药,皇上也没那么容易饶了我。你说,不是托你的福,是托谁的福?”
“……”
“若是别人,也犯不上让皇上这么留心了。”
听到这话,叶诤原本笑呵呵的脸色又沉了下来。
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,祝烽站在码头的另一边,不知道低头跟贵妃说着什么,或许是天还没亮,光线晦暗的关系,总觉得他的眼睛好像有点发红——实际上,刚刚两个人说话的时候,说到最后,叶诤也的确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浓重的鼻音。
而贵妃一边轻言细语的说着什么,一边还伸手轻轻的上下摩挲着他的手臂。
像是在哄孩子一样。
最后,还是祝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,轻轻的拍了一下贵妃的手,贵妃才笑着缩回去。
叶诤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了起来,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这个时候还说这些,有意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