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烟雨明白他的意思,但,她还从未想过救他一次,便要束缚他的一生。即使他曾告诉她,我心悦于你……
一路快步行至医馆,见邢大夫依旧忙着。那小童看着从后门进来的男子,轻拉了一下师父的袖子,说,“师父,那位公子来了……”
邢大夫闻言,抬头撞上李六郎满脸血痕的脸。他朝他招手,“你过来。”
李六郎遍顺从地走到他身边来,丝毫未有刚来时的顽劣气息。邢大夫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,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然后朝着小童嘱咐了几句,要抓些什么药,如何熬制。小童便听话的去了。
他又转头问,“那位姑娘可还好?”
怎会好……他想。但也不答,只顾左右而言他,“我想借件衣裳,为她。”
邢大夫捣药的手顿了顿,说道,“出门往左,走到一颗大树前,再往左,过两个铺子,有个成衣店,你去买件女儿家的衣裳便可,我这里都是男子的衣裳,穿着像什么话。”说完,又继续捣药。
李六郎道了声谢,抬脚便出了门去。不想这百灵镇地界不大,夜市倒开得好,街灯都渐次亮起来。依照邢大夫所说,他快速来到了这家成衣店,门头上一副横匾写着,金缕玉衣阁。他见此名,兀自笑了,也不知店中衣裳材质如何,便敢起这样的名来。
进店便有伙计堆笑来迎,走近了见到李六郎的脸却是微微一愣,不过总算是生意人见得多,倒还镇定的住,又复堆了笑来问,“不知这位公子哥儿想买点什么,是想买些布匹呢,还是衣裳呢?”
“衣裳。”李六郎言简意赅。
那伙计便佝偻着腰,抬手将他往前引,行至一处挂衣区,却见满目皆是男子衣裳,李六郎神色微恙,一向泰然的他,此刻却忸怩道,“可有女子的衣裳?”
那伙计恍然大悟道,“有有有,公子随我这边来。”说着,又将他引至另外的区域。
对女儿家的衣物属实不懂,他只往贵了问,财大气粗的模样,惹得掌柜都过来帮着挑选。最终,在掌柜与伙计的极力劝说下,他买下了一款月牙白银纹绣蝶齐胸褶裙,外搭水色碎花刺绣对襟外裳。
伙计殷勤地将那衣裳取下,小心翼翼拿到柜台前的桌上折叠起来,又以一苎麻布袋将其装好,双手捧到李六郎面前。李六郎走到柜台前,敲了敲柜台台面,“算算多少钱。”
掌柜在柜台前假意打着珠算,只片刻,便抬起头来,道,“公子,这套衣物锈红非凡,且衣料皆为上品,故而我们售价为三十六两”,因见李六郎面目凶恶,掌柜也不敢漫天要价,便又话锋一转,“不过公子为新客,我给你少十两,你给二十六两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