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大福讪讪一笑,又暗骂自己不争气,明明压在背上面的石头已经没了,这根嵴梁,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弯下去。
重新站在门口,深吸口气,抬起一只脚,忽然间,四下变得安静又喧嚣,酒楼里的客人,街上面的行人,好像都在同一时间盯着他,蔡大福无法形容那种感觉,只是心里憷的厉害,抬出的脚又缩了回去。
喉结滚动,咽下一口唾沫,又抬起手臂,闻到一股煤油味,他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口拘起来,贴着皮肤,好像是为了避免身上的尘灰落进酒楼里,又提起衣摆,上面还残留这一些浅澹不一的煤油,可能会弄脏别人的地板。
做完这一切,他再次抬脚,可敞开的大门,却生出一面无形的气墙,坚不可摧。
他也不知道哪里错了,就是踏不出去,急得焦头烂额直跺脚。
“大福,我看你磨磨蹭蹭半天了。”
蔡大福转头,脸上一白,又一红,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。
这位是煤油厂的生产标兵,同时还是互助会的成员,有思想,觉悟很高。
“怎么,不敢进去?”
“我不是,我……”
蔡大福支支吾吾的解释,为什么不敢?
也许是以往的酒楼,进出都是达官显贵,可能是某次乞食,被乱棒打出。
“你看你,万恶的旧社会,把人分出高低贵贱,三六九等,就是诛你我的心,让下等人自觉的一辈子当下等人,上等人就可以世世代代剥削和压榨下等人了,大福,不能继续上当了,我们首先要把自己当个人。”
蔡大福被说得满面通红,也十分奇怪,羞愧归羞愧,那堵无形的气墙却消失了。
那人笑道:“瞻前顾后,犹豫不决怎么行呢,我们很有力量,不要总是给自己设限嘛!”
……
傍晚贾玉回来,径直闭关修行,李无眠连插句嘴的机会都莫得,不觉入夜时分,他大字形躺在地上。
身侧的夏彤略有愁眉,倭人没有离开,还在暗处窥伺。
不过倭人的实力确实非同小可,她能做到的,只有保住李无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