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肉身早已经抛却,余下的魂力何其强悍霸道,很显然,刚刚李无眠确实睡着了,只是受他的杀意而苏醒。
所思及此,柳坤生冷哼一声,这蠢货竟然还活着,真是老天无眼!
“没事了吧?”李无眠都囔:“没事继续睡觉。”
“谁说没事?”柳坤生寒声道:“把这床搬到窗台边上。”
“你自己不会动手?”李无眠不乐意,却见柳坤生没有形体,又瞥见窗台投进的华光,有所领悟:“好说。”
他真的下了床,柳坤生小吃一惊,揶揄道:“不错,真听话。”
李无眠不搭理他,张口要叫人,随即想到为了防备倭人,卫士的安排有些距离,只好自己动手。
好半晌功夫,终于将床挪到窗边,他拄着膝盖,坐在床沿上气喘吁吁。
“嘿,没累着吧?”屋中一个花瓶忽然浮空,来到他脚下,柳坤生道:“搬床其实很简单,只需要动动念头。”
李无眠露出一张司马脸,柳坤生等着看他发作,却见他拍开窗户,月华映入:“睡觉!”
他又睡着了,柳坤生有点不自在,黑烟在窗台驻留,天上的玉盘将华光肆无忌惮的赠予大地,此窗的光芒明亮三分,那乌黑的浓烟,也染上了银色的光泽,虽然仍是改不了阴冷的本性,给人的感觉,却像是月华的一部分。
常人食五谷,异人取元炁,他类千奇百怪,而其中的妖物,纳的是日精月华。
柳坤生无疑是个大妖怪,吸纳月华对他来说,属于本能。
窗口的华光越发灿亮了。
李无眠不是他经年累月调教好的‘容器’,身体又虚弱,给到的支持不会太多,需要他自力更生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,窗台化成一片银色的光幕,拘来的月华如水波流动,又垂下一缕,落在趴睡之人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