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龟四足如天柱,屹立于天地之间,龟甲光滑如镜,又倒映出无数朦胧光影。
幽深大殿,乍起锐利之音,令骇然至极,魂灵悚绝,偏生无有缘由。
香炉嗡嗡作响,溅起香尘迷乱,烟雾借势而起,如魔云降生,张之维已然闭目,额头汗水涔涔,气息迅速败落。
“不可妄测天意。”
“呼~”一手抵住额头,张之维蓦然惊醒,歉然垂首:“师父在上,弟子知错。”
张静清收回手,略扫张之维手中龟甲,朝祖师尊像一揖,漫不经心道:“此物何时取来?”
“今早。”张之维抿嘴,龟甲仍是古朴,甚至说是古旧,可方才一幕幕,却叫他心神不宁,难以释怀。
张静清澹澹道:“稍候将之送回。”
“弟子……”
张静清目光微凝,轻叹一声,温和道:“灵龟之甲,凭你如今的修为,又岂能御使如意?”
“徒儿知道。”话音落下,仍是不曾放下手中龟甲。
占卜之事,古来有之,寻常俗子习之,如镜中水月,似照猫作虎,入根本无门,是以世人常污以骗术。
修行之人,方知其深;卜史同生,意在测天。
然天意二字,渺渺茫茫,不可揣度。
张之维尽然龙凤之姿,仍遥不可及。怎奈人心摇撼,不得而难安。
修为不至,以器物作补。
羊角占之,腥膻不得;铜圆卜之,利气不得;耆草求之,柔弱不得。
终究是取来这片上古灵龟之甲,其上每一条纹路,每一线刻痕,都远驾于龙虎山千年底蕴。
“我知道你知道,晋中能力有限,翻不起什么风浪,你却不同,以后不可再行此事,方才如非你师叔传讯……”
张之维听着,轻声道:“这大半年时间,山上冷清了许多,我会留在山上,也去劝劝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