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中消失的红回来了,吴老爷明明连一斤矿都没挖过!连锄头都没有摸过啊!
“说得对,杀了寄生虫!”
“宰了这只吸血鬼!”
肥硕的身躯高高飞起,吴洪才张牙舞爪:“不要杀我,饶命啊!”
“你何时饶过我们!”
躁动平息了,台下矿工捧着一块块吴洪才,却不曾散去,火热的激昂过后,人总要面对冷冰冰的现实。
以后的路该怎么走?
是各回各家,还是说众志成城,接管矿场。
如果各回各家,是否日后会在另外的老爷手下?对于已经尝过老爷血肉的他们来说,这简直比死掉还要难受。
如果接管矿场,该推举谁,那个推举出来的人,是否会变成吴老爷呢?
又或许想得过于乐观了,他们闹得这么大,能否善了还是个问题,魏县的势力、日寇、他县的势力,岂会眼睁睁看着吉祥矿场这么一块大肥肉落入他们手里?届时将是何等血雨腥风,有谁能安然无恙?
名为吴老爷的阴霾散去了,却有更多不曾见过的困扰齐齐涌出,不知谁问了一句:“我们怎么办?”
秋夜晚风将言语吹得模糊,打着飘扬的旋儿,在每个人心底盘踞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台上的黑脸汉子,依稀觉得,这来历神秘的人身上,存在答案。
他在干什么呢?给铁牛喂下疗伤的药丸。
一阵清凉入腹,微弱的呼吸趋于平稳,软弱的心跳重归强劲,铁牛试着动动手脚,肌腱的拉扯尤其有力。
大概知道自己不会死,仰起头颅,身影高大、健硕,嗫嚅着嘴唇,说了句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