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这嗡鸣,他不可谓不熟悉,然而此刻,只剩下陌生。
“施主还要一意孤行?你一介凡人,怎能视人如狗,世道吃人,便觉理所当然,可曾想过,有他人视你如猪狗之日,大啖你血肉之时?洗心革面,为时不晚;浪子回头,真金不换。”
王二心中微寒,他踩住的是刀柄,刀刃已然尽入地里。
震动激颤,心湖也随之悸怵,放下手来: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这次算你们走运,猴子…个狗娘养的!”
贫弱男子,拜把兄弟,在李无眠挡住第二刀时,就已脚底抹油,此刻自是叫了个空。
男人喜极而泣:“多谢道长,多谢,毕成峰来日必有……”
李无眠蹲下身去,见其嘴唇灰白,汗漫衣裳,耳廓伤口倒是不流,后背刀痕仍自涌血。
热血早冷,心中仍有触动,猪羊之血,与人血终究不同。
“忍着点。”
话音刚落,伸手抚过他背后尺长刀痕,毕成峰只觉刺痛与麻痒齐齐涌入心湖。
片刻之后,余麻痹之感,隔绝了痛楚。
几人走近,张之维取出药物,为其包扎,青年瞳孔微缩,闻到一股微焦,毕成峰的后背,伤口已然收缩。
青年瞬间领悟,原是天师府高功,对雷法的掌握如此熟稔。
女人醒转,似是做了一场长梦,面目尚有些呆滞,见到毕成峰的伤势,哽咽出声。
婴儿也被惊醒,却没有啼哭,灵动的眼睛,滴溜溜转着。
毕成峰惊魂未定,女人情绪未平。
李无眠微笑道:“孩子真可爱,我能抱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