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恨自己不争气,胆子太怂了,不过就是死吗?这种事情我从小到大见得多了,我是吃着死人饭的行当长大的,连老道也在我眼皮下去世,我帮他办的丧事,现在轮到我自己反而怕了。
我不是没有想过跑。
但是我混了这么多年,多少也知道这类东西几乎无处不在,她既然说我跑不掉,就基本没有理由能跑,跑到基本死得更快,还不如像是之前在厕所搏一搏,顺应那东西的意思,再想办法周旋一下,可能还有一线生机。
“我先走了,不去吃午饭了。”
我没有理会黄琦的诧异,走向前面的办公楼请假。
伟哥果然和说的婷姐一样好说话,暧昧的样子又递给我一千块,说是提前预支的工资,让年轻人要节制一下,就准了我的假。
我回到房间躺下,好好睡了一个午觉。
在正午过后,火辣辣的太阳不再刺眼的时候,我认真打扮了一番三点出门,犹豫了许久来到殡仪馆的大铁门口,果然看到了一个全身裹着黑色雨衣的女人在等我。
我知道她就是那东西。
我愣了愣,嚅嗫了几下,压着那一句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”没有说出口,我不知道什么鬼敢在白天活动,哪怕是披着斗篷,哪怕是没有一处皮肤裸露在阳光下,一般的鬼也应该没有这么强大的法力敢在白天出现才对。
“你穿得还挺正式的。”
她说,斗篷下的声音很清脆。
“我临死前,想死得体面一些,要有男人的尊严,我说鬼神大人,能不能求您......”我颤抖着声。
“什么男人尊严,脱了衣服后都是一样的死法,牵手!”她斗篷下传来清脆的女子声音,把手伸过来。
她宽大的黑色雨衣袖口伸出五根细长的指尖,手指尖青葱雪白,白皙如同精美的玉饰。
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美的手。
她看着我呆愣,斗篷下传来疑惑的声音,说:“现在的情侣,约会不都是要牵手的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