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襄王死里逃生,心之所慕的女子香消玉殒时,他也在苦药汤子里痛煎苦熬了两年,忽而有一天她复生回来,便觉上天厚待,人生短暂,堂堂七尺儿郎,作甚要藏着掖着委屈自己,兴许哥是个大度的呢。
来世不知还遇不遇得见。
哪怕,做她的一个知心知己之人,也是幸运的。
定柔的生辰是冬月十六日,襄王拖皇帝转交了一份贺礼。
竟是妙云师太在闺中时一副梅图,题着一阕小令,钤着俗家名字“云惜”的小印,堪为绝迹。
师傅当时将这幅画赠与了一名闺友,几十年过去,那闺友早已仙逝,子孙不识此画,便随意赠给了下人,下人送到了典当铺,至此迷失在外,此番可知是花了功夫寻回的。
这一份礼意义深厚,相较某人亲手做的钗簪,顿时那啥之别。
襄王大大方方求皇帝转交,言语毫无亵渎,坦然直言此画只有贵妃识得。
皇帝虽然醋意翻涌,可为了显示自己有容乃大,是个光风霁月的夫君,于是便当了搭桥人,还赔了一脸笑。
没想到,襄王认真了,哥即如此潇洒大度,那我索性磊落些。
然后,逢节过年,小礼物不断。
定柔本不好意思收,谁知,孩子爹阴阳怪气的,说:“人家即愿意给,就收了罢,又不花银子。”
这次花朝节,襄王亲自驰马入深山,找了一个月,终于觅来一株莲瓣兰,是在悬崖边采到的,名唤“永怀素”的罕见品种,怕是整个京州也只这一株。
夜里不敢睡,守了十多天,费了姥姥劲才移植活了。
今日喜滋滋搬来昌明殿,皇帝一看,立刻变脸了,心想,这么明目张胆的献殷勤,要干嘛啊?
这小子可不同于陆绍翌,惯是个有魄力的,万一这么下去......小丫头果真动了心了呢,一两分也不行,知己?更不行!
于是板着脸说:“我娘子不喜欢兰草,你拿回去给你的那些妃妾罢。”
襄王看到哥哥倒翻醋坛子的模样,心说,这分明排挤我呢,但不送给心上人委实憋屈,也较了劲:“你怎知她不喜!我觉得她会喜欢!”
皇帝怒了:“我是她丈夫,我们天天寝在一起,她的喜恶爱好还有比我更透彻的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