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柔“哦”了一声,立刻想到要回避,但一时不好直接脱身。“你也做官了呀。”
董钧烨道:“隆兴九年中的进士。”
皇帝忙完了书房的事,听说小丫头出来观鱼也来了此处,走到墙边拐弯处,猛瞥见小丫头和一个男人两两相对,言语客气地说着话,脚下顿时怔住......
那男人穿着紫袍官服,说:“那年我带着父母去你家,你爹说你在为祖母守孝,不谈婚嫁,我便回家等,谁知后来听说邢家谋反,你家也遭了秧,阖家迁到了京城,我本来要到京找你,可我母亲突然患病,耽搁了几个月,等我到京的时候,你已入了宫,成了御妻。那一迟,竟是终生......”
语气沉痛地:“......后来,听闻你出宫,许配了陆公子,陆家出事的时候,我恰在岭南外放,快马赶到京,拜访了慕容伯父,可他们说你失踪了,我辗转找你,把京城的驿馆客店都找遍了,再后来,陛下公告天下,大封贵妃......”
语气至诚恳切,透着暧昧的痴怨。
女人竟满脸慌乱,窘迫地转眸,不抬头看那男人,问:“董卿可成婚了?”
男人眼睛几乎长到女人身上了,眼光里全是痴:“前年才成亲的。”
女人愈发低了低下颔,眼角眉梢皆是愧疚:“那便好,愿夫妻琴瑟和睦,白首相老。”
男人没再说话,呆呆望着她的脸,眸光隐忍着无限深情。
皇帝腮边咬的发硬,看不下去了,指甲在砖缝里抠出了印,阴沉着脸转头回去,一边吩咐小柱子:“还不快把贵妃叫回来!这个傻妮子!”
亭子,男人拱着手,想告去,脚下却万般挪不动,最后把心一横大着胆子抬眸,深深看了梦中的人一眼。
她已完全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,穿着一袭宫妃大袖衫,抹胸绫纱百合裙,挽着纱帛,身姿姌巧绰约,乌莹莹的云丝黑亮熨帖,松松绾着堕倭髻,只簪了一朵堆纱宫花,眼角残留觉后慵态,一颦一笑尽是风情万种的韵味,也,愈发美的惊魂摄魄。
他低下了头,心跳的狂烈,不敢再看了。
定柔也被他眼中的炽热搞得如芒刺在背,在想借口离去,恰小柱子来说:“娘娘,陛下在书房等您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她客气了句,捏着裙角匆匆告辞。
董钧烨望着那背影,被无数宫女簇拥着,渐行渐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