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厨房和萝姑一起切菜的孩子娘听到这个,隔窗扔了孩子爹一个白眼,这个坏爹!
小宗晔信以为然,当即学着父亲的示范,往庭中一站,有模有样扎了起来,小身躯如松如柏,没一会儿腿脚酸困,绷不住了,偏还倔强地强撑着,十分滑稽。
皇帝也不严格约束他,只说徐徐渐进,以线香为时,每日递加,待练好了,爹爹送一个弩机,很有趣的东西。
小宗晔听这名字就觉是有趣的玩艺,追问是什么。
皇帝神秘地道:“武器,青铜制的,小巧轻便,扣动可以射出小箭,防身最好,不可乱用伤人。”
小宗晔眼珠光彩盈盈,乌溜溜地幻想着,生了憧憬。
皇帝很满意儿子的表情,未来之君不应该是个只会读书的文儒,当习一些武,胸有胆略,才是顶天立地的儿郎。
可惜他的三个大哥哥无一个能体谅这般用心的。
这一次来住的时日长,宫里放消息说贵妃染了妇人病,养在行宫,用温泉疗养,定柔便安心守着儿子。
皇帝想过把两个女儿也接来,与弟弟培养感情,但思量之下,还是作罢了,安可沉稳,安玥还小,正是口无遮拦的时候,不能因小失大。
人生就是这样无法两全,为了把晔儿锤炼成明君,就不得不作出牺牲。
这一日晨起细雨霏霏,山间白汽飞腾,分不清是云还是雾。
至午后云收雨霁,大道上的泥泞晒了一会儿便干了,小宗晔脸上的疹子全没了踪影,又活蹦乱跳起来。午睡醒了,定柔做了点心给他吃,母子俩吃完了出来,沿着阡陌小路散步。
走了好远,小宗晔看到一块田垄刚收割了黄豆,想是秋收的晚了,炸了壳,遗落下很多豆子,散落在泥土中,经过一场雨水,涨得变大,有些已长了青芽儿。
想起诗中说粒粒皆辛苦,便对母亲说要去拾豆子,捡回去还能煮饭吃。
定柔看儿子如此惜物,心生欣慰,孩子爹一番苦心初见成效。
胖胖的小手一粒粒捏着,指甲沾了泥,小脸汗水滴答,母子俩没一会儿拾了满满两大捧,揣在手帕里,正这时马蹄声大作,正是孩子爹来了。
皇帝远远看到妻儿,下了马奔过来,见到捡了很多黄橙橙的豆子,颇觉惊奇,也弯腰下来捡,一家三口忙的不亦乐乎。
待捡完了,除却被定柔收走当了豆芽菜的,竟有一小布兜,皇帝一掂量,足有三两重,这若是每块田都这样遗落,那天下将丢弃多少口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