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些么?”她感叹天下竟有这般差事。
暗探高深莫测的语气:“我们找到三个肖似的,最后选定了你,主子更看重你聪慧不凡。那是个耿直的人,你要用你的智慧,驱逐他身边的小人。”
眼前的男人缓缓站起,目光已不再看她,对着墙冷哼道:“像了八分,他可费了不少力气罢,可惜,容貌再像,你也不是她!永远不是!”
四喜失落地垂头。
慕容槐指了指门:“滚出去,明日我就送你走,回去收拾行李,我立刻写一份和离书,到有司衙门盖印,还你自由。”
四喜揉揉酸胀的眼睛,要将泪水咽回去,可转念一想,又改了主意,使劲咬了咬唇,泪水汩汩直下,她捏着帕子嘤嘤啜泣起来。
慕容康回眸望着,那低垂的脸庞与记忆中一般无二,泪水打湿绢子,好像思绾在哭,想到妻子临死前的无助,心下顿时如万刀凌剐。
呵斥道:“不许哭!我又没打你。”
四喜抽泣道:“你欺负人,还不许人家哭,好不讲理......”
慕容康干脆撇转头由着她哭,想来哭累了也就停止了,没想到小姑娘越哭越伤心,泪水一行行淌下,声音柔肠婉转,冷静一想,她只是个刚及笄的,自己一个堂堂七尺,那般吼人,可不就是欺负人家么。
于是清清嗓音:“行了,收住罢,算我唐突了。”
四喜听到此话,又小声抽噎了一阵,慢慢止住。
慕容康问:“你家主子许了你什么好处,怎样你才肯离开慕容府?”
四喜捏着帕子拭泪,心里已转了数个圈圈,想到暗探那句赤诚,再联想眼前人的耿直不阿,心里一下豁朗了。
于是鼻音哽哽地说:“大人,我不瞒你说,确实有人将我派遣而来,让我做伏侍大人。”
慕容康没想到她会一口承认,禁不住目光又转回来。上来就出卖主子,这就是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训练出来的人?这么不靠谱?
四喜眼眶噙着湿润,道:“我家原是贱籍商户,我爹如今已升了官,在我们那个小县也是个大官,我们一家住进了青堂瓦舍大宅院,还敕封了我一个诰命,我们那儿穷乡僻壤,自古以来还没出过诰命,都说我家坟头冒青烟了。求大人明鉴,我若此刻被你退婚回去,我家老少十几口就完了,便是上头不计较,下面那些巴结的,岂不成了狗卷帘子,我们一家会从云端跌到烂泥地,踩也会被踩死。
小女子也不是非要纠缠与人,你家八抬大轿将我迎进了门,不到几天就退婚放逐,叫人以为我是个不良贞的,一介芊芊弱质,以后还如何处身立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