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,当着一园子人,太后也不便反驳,失了一国之君、一家之主的面子,只无奈地道:“皇帝公正就好。”
林顺仪满目噙泪,负屈衔冤地低泣,强自一施:“臣妾遵旨。”
定柔敛衽福一福:“臣妾遵旨。”
淑妃咬牙不忿,太后如今是越老越不中用了,事事由着皇帝专权胡来。
皇帝转头又对林顺仪道:“你尚未痊愈,身子最是弱,以后还是少出来走动,免得着了风又是一场折磨,母后仁爱,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,你不必日日到康宁殿请安,就在思华殿养病罢。”
众妃眼角相窥,心生疑惑,这是长久禁足?
回到春和殿下辇,定柔口干的厉害,进门捧起茶壶就是一阵灌,皇帝坐到妆花芙蓉大引枕上,面上挂着赞赏,静静望着她。
定柔擦擦嘴,坐到窗下的小榻拾起纨扇,喝的出汗了。
皇帝起身过来挨着她坐下,一手臂揽住袅娜的肩,一手刮刮小鼻子,道:“你现在真让我刮目相看,字字珠玑,切中肯綮,你怎就让我这样喜爱你啊,孩子娘。”
定柔惊惑:“难道你都看到了?”
皇帝眼睫闪烁着笑:“我早就到那儿了,就站在树后,目睹了一切,清楚的听见你们说的每一个字,本来怕你冲动,没想到你应付自如。”
定柔喝下去的茶险些呛上来,没好气地:“你就看戏是吧?”
皇帝指尖摩挲一缕秀发:“我只是想看看她的真面目究竟如何。”
定柔哼一声,鼓着嘴说起了晶珠帘子,如此贵重的东西,还给人家挂了一屋子,皇帝忙打断:“那是个什么玩意儿,又不是你喜欢的,知道我怎么琢磨透她的吗,就是这珠帘,她喜欢这些东西,华而不实,内里绝对不是我看到的质朴无华,宠辱不惊。从前我只是猜疑,如今总算亲眼领教了,甚好!字字句句全是暗刀子,伤人不见血,从前在我面前的柔弱无助全是伪作出来的。
我跟她之间,算我瞎了眼。
她不懂,思华殿,水晶帘,诰封她母亲,是我对她的仁至义尽,从那一刻开始,她就不再是我的伊人了。”
定柔又哼:“我将人家骂哭了,你不心疼?”
皇帝大大摇头,捏捏她那俏美玲珑的两瓣唇,笑道:“我怕我娘子舌头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