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了摸女儿的大肚子,叮嘱一番,最后说起了静妍,低声道:“十一啊,娘可跟你说,深宫不易,切记小心固宠,你现下身子不便无法侍寝,万不能便宜了旁人,被钻了空子,这时候亲姐妹才是最牢靠的。”
定柔笑意顿敛,没了胃口,放下筷箸,拿起帕巾拭口。
温氏知她不爱听,可一样是身上掉下来的肉,一个飞上枝头了,好歹得拉拔另一个。“你就把你的宠爱稍稍匀给姝儿一点,也不用多了,就一点,让她也怀上一个,一辈子也就有了依傍,就算娘求你了。”
定柔觉得吃下去的直往上顶,面色全冷,苦笑一声道:“娘,你当我是什么东西,能左右圣意,皇上想临幸谁,我能做主了不能。”
小手抚摸着肚子,露出戚容:“我带着可儿活在宫里,处境尴尬,自存尚且艰难,能指靠的只有皇上的宠爱,您就不怕一个不慎,我说错了话,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。”
温氏解释:“娘也没说让你如何,只不过在陛下耳边多多为你姐姐美言,你眼见着要生产,连带着产褥,可是多久的空档,难保不会有趁虚而入,陛下正值血气方刚,还指望只沾你一个不成,兴许哪日来了兴致,你姐姐荣身了。”
定柔眼眸更冷:“我问过皇上,他对姐姐全然无意,若在一起早在一起了,怎会到今日,她入不入幸,又不是我的存在所改变的。她与其在宫里困着,耽搁大好年华,不如您进宫与她说说,劝解一番,我在皇上那儿求个恩典,放她出宫,另觅嫁郎,正作一双两好。”
温氏被噎的哑口无言。
心道,十一变了,如今她什么话都说得出口,还一针见血,切中时弊。
再也不是那个木讷莽撞的小女儿。
燕禧堂,一个蒜苗高的小童子不知何时从后厅钻了进来,项上挂着金项圈,正是四房的毫哥儿,内监要拦,却见皇帝摆了摆手,小童子走到面前,端看着器宇轩昂的人儿,稚嫩的童声唤了一句:“十一姑父。”
慕容槐大惊:“放肆!”
小童子吓了扁扁嘴,皇帝却觉这一声受用的很,慈蔼地摸了摸头上的角角,笑问:“几岁了。”
小童子:“四岁。”
皇帝朝小柱子招招手,递来一个黄锦荷包,送给小童子。
民间不是有改口的喜金,还好来的时候备了。
被内监抱出厅,小童子的母亲只怕冲撞了天威,正抹泪,看到儿子出来,手里拿着一个荷包,待打开一看,竟是几块马蹄金和鸽子蛋大的明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