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载不见,她怎么还是这样水灵逼人,不是生育过了么,怎么反而更显出色了,那美丽的气韵光彩四溢,素兮娆眉,比从前更添一重妩媚,如花儿开的正好,夭夭其华。
林顺仪收回了目光,眼眶冒上热热的泪意,心头如生满了牙。
淑妃和德妃暗自切齿,心骂小妖精,早年怎么没看出是个狐媚子,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,凭什么爬到我们头上!
尽管万般不情愿,也不得不屈服,极不自然地敛衽一施,众妃齐齐行了个礼,口念:“贵妃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定柔初次面对她们,也满怀不安,立刻挺着笨重的肚子回了个礼。“各位姐妹安好。”
稍后皇后至,定柔依着众人行礼,皇后急忙扶她,握着手关切地说:“妹妹快免礼,你身子这样重,以后见了姐姐无需客套,自家姐妹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。”
定柔不敢松懈,恭恭敬敬地端着姿态,唯恐落个恃宠而骄的名声,让皇帝为人诟病。
皇后又问:“春和殿一应置办的仓促,到底简陋了些,妹妹可还习惯?若有不周到的尽与姐姐说,若下人怠慢也尽与姐姐说。”
定柔又恭敬地行了个礼:“谢娘娘,无有不妥。”
这时,领班大宫女锦叶掀帘出来,对阶下的妃御们福一福,道:“太后起来了,各位娘娘请。”
皇后在前,定柔次之,淑妃和德妃再次之,莲步婷婷,依着位阶步入内殿,引着往西侧内寝殿,一身藏驼色四合云纹燕居大衫的太后被围拥着戴上金缕佩绶,凌厉的目光朝嫔妃之中一个挺着大腹的娇小身影扫了一眼,而后坐到妆镜前,两个女官打开大大小小的妆奁盒子,一个执着鸾篦小心篦着花白的长发,皇后、淑德二妃和徐昭容一起上前,伏侍梳妆,挑选首饰。
定柔方明白这是四妃的职责,忙也上前,迎面遇上一道冷钉子般的目光,太后已不在掩饰厌恶,她心下一怵,只好退了回去。
众妃暗自发笑,有好戏看了!
淑妃见机使出了浑身解数,一张甜嘴逗得太后笑不停,拍拍手背,夸了一句:“还是你最懂事,又知书达理,从不叫哀家生气。”
定柔失落地低下了头。
妆罢,转入东配殿进膳,金丝梨木八仙桌上肴馔馨香,太后礼佛多年,早已忌了羞炰脍炙,一概全无荤辛。
这次定柔不敢上前,默默恭立在一旁,林顺仪也款款上前与皇后她们一起布菜,体贴入微地劝进,太后夸完这个兰情蕙性,又夸那个心若芷萱,品行高洁,言语间暗有所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