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头走到窗前,长身而立,握拳对着窗棂重重一击,一腔子气恼无处宣泄,极目远眺,望着天际边的落日,思绪万千,心之所愿所向往是她甘心情愿孕育这孩子,绝非用权势胁迫威吓,这强求来的缘分怕是到头了。
张嬷嬷走进来,看到这一幕忙搀扶定柔:“夫人几天未好好饮食,又是双身这如何经得住?”
心想陛下从小看到大都是冷静自持的孩子,甚至理智的叫人可怕,这次怎会如此失控?也该先来问问,再行处置夫人啊,早知这样就该先告知他,也不至于让两个人弄成这种局面。“快,躺床上去。”小心翼翼搀着定柔到床上,将被子叠成枕横着躺倒,擦去嘴角的血迹,又投了个冷毛巾把子给她敷在浮胀的一边脸颊,定柔渐渐止住了泪水,连声抽噎。
羽林快马带来了两个女医,搭着小迎枕切脉,向皇帝禀:“滑脉流利,如珠滚玉盘,确是妊娠,已两个多月有余,胎儿近成形。”
张嬷嬷后怕不已:“两个多月了!哎呀,多悬呐。”
这期间他们三日好了,两日恼了,可没少折腾,胎儿真真是个健壮的。
这么说,她早就有了,是最甜蜜的那段日子有的,却一直瞒着,皇帝下意识地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,还是不放心,问了一句胎儿如何。
女医道:“寸关尺跳动有力,胎气强劲,只是滑脉稍涩,孕妇气血两虚,营卫失调,有些虚弱,应当小心静卧休养,待臣开些补气养胎的汤药,温中滋补。”
定柔盖上被子,阖上了双目,似是不想听不想看,皇帝长舒了口气,四肢百骸迎来一股无力感,不知该如何跟她同处一室,起身向门外走去,对张嬷嬷和两个女医说:“仔细照看她,倘若有一丝差池,朕惟你们是问!”
“喏。”三人齐齐行跪安礼,诚惶诚恐。
是夜,瑞山行宫。
农历初九,月衔半规,襄王到了凉亭看到皇帝凭栏而立,望着皎月星河,大理石桌上放着酒具。襄王不由问:“哥,你怎么又饮酒了?”
皇帝怅然的声音:“没饮多少。”
襄王叫小柱子拿醒酒茶来,若不然明日早朝又该头疼了。
皇帝背身叹息几下,道:“她有了。”
襄王不觉诧异,男欢女爱开花结果,有什么稀奇的,只是那女子的身份麻烦了。
皇帝低落到极处:“她不想生下来,今日若不是侍奉她的人伶俐,那孩子已凶多吉少。说白了,还不是对我这个人没多少感情,不想给我生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