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柔知道她们的意思,怔怔坐在原地好久,皇帝也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和发髻,犹记那发间余香。
皇后被坐辇抬到了昌明殿独守,坐在龙榻边黯然失落。
韩嬷嬷走过来,生气道:“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妻子!自古哪有你这样的皇后!他出去找女人要你给他打掩护,姑娘啊,老奴说你一句,太善太绵软了,陛下是个心性刚硬的,这些年你是千般依顺万般服从,这外头的小贱人还不知怎么个狐媚法,好不容易宸妃挪走了,咱们能稍稍松口气,这再来一个针对你的,可如何是好!”
皇后散着发垂泪:“他隐忍至今,早不揭穿晚不揭穿,不就是这么个目的么,自古君王多凉薄,我现在是话不敢多说,路不敢多走,他是个心明眼亮的人,我说什么做什么,都逃不过他的眼睛,我还敢怎样,即便这新人活吃了我,我也不敢再作什么想头。”
嬷嬷擦擦泪:“难道咱就眼睁睁坐以待毙?”
皇后眼眸闪出凌冽的光,道:“他说了,即便她生下子嗣也不会越过我去,我信他,他不是个食言的人,只要做出承诺就会坚守,我只是怕,他朝那女子诞下皇子生了夺嫡之心,在他心中如此紧要的人,动动手指于我便是惊涛骇浪,不过到那时陛下也会动她生了猜忌,孰胜孰负,走着看吧。
一轮半弦月悬挂半空,夜已深沉,围墙和门外侍立的羽林禁卫如钉子般纹丝不动,眼睛眨也不眨警视着四周,山外树梢杜鹃鸟布谷布谷啼唱,格外打破夜的静谧,暗淡的月光平白多了几分惆怅。
定柔沐浴完对着铜镜擦拭头发,皇帝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,痛苦地吻着微湿的头发:“宝贝,究竟怎样你才肯敞开心扉的大门,告诉我,慕容家要什么,凭什么我都能给了。”嘴唇在后颈流连,越吻越缠绵,他知她心中难受本不想染指,怎奈对着自己深爱痴迷的女子当真难如登天,定柔贴着他火热的胸膛,想着腹中的骨肉,眼前历历在目,他的种种体贴和温存。
转身过来,双手攀上他腰身,仍不敢看他的眼睛,将脸埋在衣襟里。
君,我多想告诉你,我有了你的骨肉。
这一动作令皇帝霎时欣喜若狂,热血沸腾,钳子般紧紧抱住她,嘴唇覆上她的,手臂越箍越紧直恨不得将她揉碎进体内,一边打横抱起,不等帐幔落下便覆上她,急不可耐地,将彼此合二为一,你之有我,我之有你。
这一夜,她做了两个噩梦。
第一个,可儿被一群稚童围着扔小石头,吐口水,骂作贱妇的孩儿,贱人贱种。
第二个梦,李氏从朱雀门城墙上一跃而下,淌着血泪指骂:“要天下人看看!当今圣上是怎样无耻龌龊的人物!霸占臣妻!老妇人血溅三尺,以血写史书,让他遗臭万年!我诅咒你们这对奸夫□□......”
醒来,望着男人睡梦中清隽的面庞,泪水无声地湿了绣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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