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耀廉慌了:“蔡公子,您不能出尔反尔啊,她可是在下的弟妹,平凉候府的少夫人,您怎能独占了。”
众纨绔也不依,骂骂咧咧。
姓蔡的无奈,只得说:“那得让我先来,图个干净的。”
说着便围上来,定柔牢牢举着竹枪,到了这会反而无惧了,目光鹰瞵鹗视,那些人也不是空手来的,卜耀廉让他们带了刀具和绳索,还有长缨枪。她想着先攻他们的眼睛和薄弱的地方,二攻其腿部,待闪开一条路,立刻带孩儿跑,往山上灌木丛,那里遍布乱石,可以荆棘为屏障,投石攻击。
“美人,哥哥劝你还是乖乖从了,好好伺候伺候我们,保你孩儿无恙。”
安可声嘶力竭,小脸蛋惨白惨白,定柔试了试把她扛到背上,以便灵活双手,但望着那些雪森森的刃,万一不慎伤到,余光瞥了一眼供案上的牌位,眼眶如火烧,这一生,从未有过如此的无助,心中说,你就当真陨灭的干干净净了么?如果你在天有灵,救救我和孩儿啊,你降下恶雷劈死这些人啊!昭明哥哥!
可是,朗朗晴天,只有郎朗晴天。
“去,把她按住,绑在那供案上,我要他男人的牌位看着,爷爷我是怎么摆弄他媳妇的。”
竹枪和红缨枪隔空过了两招,迸出火光星子,竹子劈裂掉木屑,安可吓得惊恐万状,哭的呕吐了出来,呛咳不止。
“小娘子还是个有功夫在身的!好,带刺的花儿,爷更喜欢你了!”
安可忽然喘不过气起来,吐的出了黄胆水,定柔泪水很不争气地涌出,用力紧了紧孩儿,若难逃这一劫,不如今日随娘一起去了吧,到地下,咱们一家就当团聚了,这是个豺狼虎豹的人世,去了也罢。
正待破窗跃下,楼阶外飞踏而来两个蓝衣身影,执着宝剑,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,已有两个纨绔被割了喉,没等鲜血流出来,便被踢飞了出去,落下围栏,扑通两声,骨头摔裂的声音。
屋中顿时乱作一团,两个蓝衣身手敏捷如闪电,一招一式,剑起刀落,不过眨眼的功夫,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,呜咽地痛呼,趵趵的鹿皮靴脚步纷杂上了楼阶,更多蓝衣鱼贯而进,列战屋中,嗖嗖拔剑出鞘,对着地上的人。
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最后进来,一袭月白色流云纹襕袍,围着玄色披风,束发宝冠,目如朗星,眉峰刚毅的弧,面庞威严。
定柔泪水如泄洪,一层层模糊了视野,竹枪落于地,手臂已举的僵硬。
他望着小丫头,确定她母女无事,才松了一口气。
地上满脸坑的人瑟瑟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竟然如此无礼!知道爷爷是谁吗?我家哥哥可是京畿府少尹,整个京城的捕快都归我管!”
皇帝面色阴沉,轻笑道:“蔡靖?”
“正是!算你识货,还不放了爷爷!”
皇帝自嘲地笑了几声,眼中闪过凌冽的寒芒:“好!甚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