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幻化出来的到好了,若是真的......
一个当夜发起了高烧,一个得了失禁的病。
进了十一月,一日晨起,外头是一个琉璃世界。
定柔从厨房过来,沿着抄手游廊,身后一丛丫鬟们挽着食盒。
到了前院饭厅,雪帘密如织,纷纷扬扬,庭阶下站着一个瑟瑟的小人,梳着垂髻,身上只穿了带补丁的单衣,头发和眼睫成了白的。
是卜姐夫的庶女,叫裹儿,通房怜娘所出的。
母女俩完全是陆绍茹的出气筒子,时常被虐打,克扣吃食,卜姐夫只顾风流,将屋中的丫鬟糟蹋了个遍,母女俩成日遍体鳞伤,定柔撞见好几次,却碍于嫌隙,不好说什么。
只能将月例银子挪出二两,让何嬷嬷私下塞给怜娘。
母女俩悄悄来琅嬛居跪谢了几次。
走进了,手背和耳朵冻的紫红,布着累累冻疮,两肩如刀削了一般。
定柔眼眶一热,心生了愧疚。
走进里厅,摆好了饭菜,李氏和陆绍茹坐下说着闲话,定柔盛粥布菜,怜娘红肿着一边脸颊端来温着的酒,嘴角血迹未干,婢膝奴颜,恭顺十足,卜姐夫就着吃起来,眼光不时落到弟妹衣领下,定柔狠狠剜了一个白眼。
回到房内,立刻马不停蹄裁出两套夹袄,絮上厚厚的棉花。
谁知这件事却惹恼了陆绍茹。
揪着母女俩来琅嬛居,脱下两件袄,扔在阶下,握着鸡毛掸子抽打了一顿:“哈巴狗□□跟!忘了主人是谁!吃里扒外的东西,改日给你们些好处,岂不给老娘下□□!没脊梁骨的母女狗,老娘白养了你们了!”
一大一小从不敢反抗,每次皆是跪着任由打骂。
小女孩不过九岁,却长得只有四五岁模样,脸上旧疤新伤纵横交错。
定柔咬着牙攥着十指,气极了,恼极了,只想上去夺过鸡毛掸子,将那一下下还回去,心头一个声音说:“便是打一场,又如何,她们是奴籍,身契在陆绍茹手中,只会惹来更暴虐的。”
这世上为什么要分贵藉、奴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