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柔说:“你们这些人真奇怪,自家园子明明长着,还要人家给上贡,费马费人力,简直.......”后面的话是,吃饱了撑的吧,她没说出来。
皇帝猜出了后边的话,心想,还是那个牙尖齿利的小丫头,你在太妃那儿怎么混得,还混得挺好,是个奇迹。
她说的不无道理。
“你若想要,便摘了去吧,我让人给你掩护。”
定柔心头一乐:“真的么?”
后园,一树璎珠浑圆玲珑,红红小果熟的透了,洇出黑珍珠般的光泽,诱人的果香,累累压弯了枝桠,皇帝也是第一次知道,自家还有这么好的果树。
皇帝望了望树头,比那棵石榴树高了许多,便吩咐小柱子去取竹梯。
定柔挽起了衣袖,系住裙摆:“这么点子树还要什么梯、子啊。”说完,活动了活动手脚,攀抱住树颈,双腿夹着,摩擦着树皮,极流利熟练地就逆滑上去了,到了树头,跳兔般地,一跃往上,坐在一枝不太粗壮的枝子上头,颤巍巍地动。
皇帝呆了一般站在树下,目瞪舌结。
兔子上树?
然后她便解开裙摆,摘了满满一兜,小柱子取了挠钩和几个竹篮来,隔空勾下一枝,皇帝挽起袖管,小柱子惊了一下,陛下,您这是......
皇帝没理他,摘了放到篮子里。
不一会儿,六个篮子盛的尖尖的,树上只剩了绿沉沉的叶子,定柔攀着树,刺溜一声滑了下来,皇帝看了看她的衣裙,果然有磨损了口子的。
她有一双巧手,回去还不知生出个什么花样,或纫或绣,猛想起了淮南被玫瑰花刺挂破的粉萏绣蝶裙。
下了树,捏起篮子里的一粒大的,放进嘴里,太甜了!问皇帝要不要,那厢直摇头:“没洗过,上面有灰尘,脏的。”
定柔心说,这人真是个矫情的,一个大男人,干什么斤斤计较那些小节!
仰颔瞄了瞄树上,有殷红的小点藏在叶子后。“落了。”
举起钩干,够不到,跳起来,还是够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