宸妃......
望着一泓碧水,小丫头,难道我从一开始,就曲解了你?
你若不是慕容氏的女儿,就好了。
下晌,坐在御案后,批阅完一摞,两鬓紧似一阵的疼了起来,放下朱笔,按揉了好一会儿,还是不舒畅,索性起身走出万壑松风,漫步着,也不坐辇,小柱子和一众宫人随在身后。
昨夜雨骤风急,园中落了一地落英,随处可见泡桐花、刺槐花、合欢、珍珠梅、木槿......沾着雨后的湿露,余留残香,别有一番凄艳,内监们在清扫,见到他,纷纷鞠拜。走到母后的“松鹤清越”,遥见敬贤太妃乘舆而至,一从宫娥娓娓跟在后头,进了垂花门。
昨日静诚妹妹回来省亲,住进了园子,今夜有接风宴,一二载不见,小姑娘也长成璎珞矜严的妇人了,梳着圆髻,簪着步摇冠,织金玫瑰纹大袖衫,颇有当家的威严。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院中跪满了宫娥,红衣、紫衣、粉衣,额头向地,不知为何,一眼就认出了一个娇巧姌姌的身影。
锦叶掀起湘竹帘,走进去,和淑太妃和静诚也在,母后坐在上首的座榻与她们闲叙,雨下得透了,淼可园地势偏北,屋子的墙足有三尺厚,扑面而来的凉荫之气,几乎不用冰。
“陛下圣躬金安。”
“皇兄......”
给母后请了一个安,坐在侧边。
静诚生子后圆润了很多,下颔儿多了一圈的肉,气色也如出水芙蓉一般,想来夫妻恩爱,严桐的为人他是私下派人反复考量过的,更重要的是束身自重,严家家风优良,想来好相与的。
母后问安太妃:“你进来脸色甚佳,好似年经了几岁,吃的什么养容丸?”
安太妃摸了摸脸颊,笑说:“一些药膳罢了,不若太后也试试。”
母后摆手:“我可不吃那些药腥子味的,横竖是无人瞻看了,老就老吧,没得折腾自己,让别人悦目。”
安太妃面上闪过尴尬,轻咳了一声,又道:“我那有一味香苏茶,温中和胃,最是解餐后油腻,你们要不要吃吃看?”
母后说:“这个到可以,人老了,克化滞慢,总爱停食,快呈来吧。”
安太妃唤外头:“慧姠,让定柔煮香苏茶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