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笑的越发开怀,嗔骂道:“你个小猴精,怪道皇帝说你是个甜嘴蜜舌的。”嘴上嘲弄着,心里却是受用极了。
淑妃用小孩子的语气撒娇道:“臣妾这猴精怎蹦的出太后如来佛的五指山,不过聊博母后一乐罢了,臣妾饱受太后恩眷,无以为报,唯有让母后开怀,心情畅快了才能寿元长春啊,方才看母后愁虑,臣妾心都揪起来了,莫说当猴精,便是要臣妾彩衣娱亲都值得的。”
太后笑出了泪,心知这话水分大,还是生了感动:“不枉为母疼你。”
淑妃趁热打铁:“昱儿现在每日早起半个时辰,晚睡半个时辰,臣妾时时督促着,一刻也不敢懈怠,昨儿还说拿了新写的大字给皇祖母看,是臣妾怕他丢丑,才拦下来了,太后何等造诣,岂不是鲁班门前舞大斧么。”
太后满意地点点头:“很好,将勤补拙能轮勤,昱儿是皇长子,堪为表率,这孩子也越来越懂事了,下晌散了学,让他来康宁殿,哀家亲手给他做点心。”
淑妃起身施一施,大大谢了个恩。
心想,太后在皇帝心中如鼎如吕,在朝堂上的威望举足轻重,一句话可定乾坤,便是自己他日失宠了,也得抱紧太后这棵大树,让昱儿和晏儿无人可取代。
德妃斜了一个白眼,没有一次不拿我做桥的。
众妃看的惊羡,努力想要把这张嘴学得一二。
在场唯独少了贤妃,邢家谋反的消息公告天下的时候,太后下了谕旨,将她软禁弘贤殿,夺了封妃的宝印和宝册,只留位号,面壁反省,抄经悔过。
到了傍晚,力竭声嘶的林充媛娩下一位公主,是为皇三女。
皇帝的仪仗大队停至慕容府大门。
慕容槐和阖家男丁跪至门阶上,皇帝下了舆辇,望着白幡幢幢,神情凝重,上前来,搀住手臂:“慕容卿,受惊了。”
慕容槐刚刚能下榻走两步,起身需要扶着,一边慕容贤也携住了父亲另一只手臂。
皇帝身边多了一位韩姓从三品云麾将军,兼左都御史,此次立下大功的,穿着绛纱革带,戴着双翅乌纱冠,满面的意气风发,慕容槐明白了,这样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入了皇帝的眼,委以大任,是透彻了根底的,皇帝很早就在布这个局,所有的人,所有的事,连自己旁观都在掌握之中。
这样的年轻人,便是自己鼎盛时,也决计不是对手。
慕容康跪在人群中,拼命克制着自己,不去看,余光所及皆是银光甲的禁军,不能连累家人,拳头、攥的格格响,咬牙咬的两腮硬邦邦。
稍事到祠堂敬香,慕容槐当着牌位呈出了兵符和旌节,言奏:“微臣年事已高,力不胜任,虽敕恩世袭罔替,然嫡子不才,不堪承袭,家族遭此大劫,人口零丁,疮痍累累,望陛下恩准,臣阖家迁回原籍,坐贾行商,归养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