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在阁楼不敢离开一步,小厮捎口信来说老爷明日随驾回来,心里恐惧到了极处,下晌定柔又出来捣乱,听说玉霙回来了,到处寻,温氏气得亲去探芳院把这个不成器的喝斥了一通,骂的眼睛都噙了泪,委屈地噘着小嘴,最后告知玉霙病了,不能见风,更不能随意见人,这才打发了。
半夜,秦嬷嬷悬梁了。
玉霙发作了高烧,她一条条冷帕巾换着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假若这贱种就这么死了,正好腾出了位子,让十一后来居上,可是若此刻死在这里,自己干系重大,当家的权柄收回去都是轻的,是以不好让叫就这么死了,万事等老爷回来。
她得盘算盘算,自己如何躲过这一灾。
翌日前晌,慕容槐下了轿,后头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迎玉霙的仪仗,进了西花厅,吩咐管事快些叫玉霙出来,皇帝回来了,赶紧去行宫侍驾。
管事的说:“四夫人房里递来口信,说七姑娘病了,昏迷着,入不得行宫。”
正说着,温氏已捧着参茶步入花厅,脚下直发软,见到慕容槐,对左右说:“尔等退下,吾有事与老爷商榷。”
慕容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待下人走后,问:“岚儿病了,怎地这时候病了?”
温氏放下茶尽量让自己笑出来,心跳惴惴地道:“女儿家身娇体弱,难免有个三病两灾的,也无甚大碍,只是头晕起不来。”
为今之计,要让十一入了行宫,自己有了保障,才能让老爷知道真相。
慕容槐眉峰蹙了起来:“这如何是好?仪卫和翟车都来了,让人家空着回去,如何跟陛下交代?”
温氏额角冒虚汗,不敢直视,绕到后背捶肩:“老爷忘了,还有茜儿啊,可以让茜儿先代去,待病好了,再让岚儿去。”
慕容槐端着茶转头盯了她一眼,疑惑道:“你不会跟我玩什么猫腻吧?”
温氏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掉入了无名深渊,强自镇定道:“妾身怎敢,老爷多虑了,良意在您眼里就这般不堪吗,七丫头在屋里好端端躺着,老爷可尽去查看,妾身是想着,那天子何等人物,身边何止小七一个,没得便宜了旁人。”
慕容槐信了,点一点头,摸着扳指:“茜儿和岚儿我一样看待,都是贵人,但是咱们茜儿还小,如何能侍驾?”
温氏心里涌上了欢喜,凑到耳边说:“茜儿已然成人了,身上才将好了。”
慕容槐转念想了想,也喜上眉梢,指了指温氏:“你呀,惯是个会打小算盘的,也罢,天子巡狩,机会难得,不如就让她们姊妹一同入侍,你即刻给茜儿打扮打扮,穿的出彩些,去行宫吧,没准皇帝还就喜欢这花骨朵儿呢,多叮嘱她几句,别失了仪。”说罢,起身,府衙还有一摊子事,要忙到半夜,天子一来,他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。
温氏走在去探芳院的路上,忽悠完了老爷子,接下来还得忽悠十一,这孩子性子直脾气扭,又铁了心什么不做贵胄妾,若直截了当说去侍驾怕是会反抗,得换个法子。
“你与七丫头那般好,现下她为难了你该出头吧?”进了门坐在交椅里。
定柔从隔扇那头走出来:“什么事,只要姐姐的,我自然应允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