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捏着手中佛珠,心神恍惚。
她没有忘记她和二房的那些恩怨,是穆元谋和练氏害得她年轻守寡,丈夫枉死,母子分离,险些阴阳两隔,她恶毒地想过,要让二房遭受报应,要让那两夫妻也尝一尝失去儿子的滋味。
这个当口,她应该说些什么?
徐氏抬眸,望着眼前的坐莲观音像,她沉默良久,出口时,只余下一句“阿弥陀佛”。
事事自有因果轮回,当着菩萨的面,她还是攒些口德吧。
陆氏看了徐氏一眼。
“四弟妹,”徐氏感觉到了,淡淡道,“我分得清好恶。”
陆氏微怔,而后垂下眸子,低低应了一声。
就算是为了打发漫长的寡居生活,并非是一味向佛,如今也都是诵了半辈子经的人了,何况,徐氏寻回了儿子,又做了祖母,只会比她更信赖佛缘,也更愿意替儿孙积福。
何况,都晓得好恶。
将门出身之人,会厌弃穆连喻与穆元婧之间的关系,视为耻辱,但却不会抹去穆连喻战死沙场的果敢和功绩。
为朝廷征战,马革裹尸,亦或是身负重伤,皆是荣耀。
穆连诚也是这般,无论她们与二房有多大的仇怨,心里想着的是牢牢压制住二房,以求能过“太平”日子,但落井下石的心思,是半点也没有的。
消息传到风毓院里时,穆元谋并不在后院。
朱嬷嬷听完了传话,脚下发软,几乎是一屁股就摔坐在了地上,她本能地回头去看正房方向,却不知道要怎么去跟练氏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