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连慧深吸了一口气,又徐徐吐出。
能让杜云萝露出如此满足笑容的是穆连潇,是她的得偿所愿。
那自己呢?
也许只有等到她也得偿所愿的时候,才能真的笑出来吧。
所求之事,说简单很简单,说难也很难,如今,总算有一丝转机。
姚八断七之后,姚三太太被一辆马车送出了京城,经历了一番指指点点的兴安伯府又沉寂了下来。
晋环静静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中人,似乎是她,又似乎不是她。
这一个多月,从最初的惊心惶恐到现在的绝望,前回世子夫人来看过她之后,她就再也没有娘家的消息了。
能不能归家,何时归家,晋环一点也不知道。
害怕至极,她摔过东西,骂过人,抱着被子痛哭过,渐渐的,却又静了下来。
偶尔晋环还会想,不管好坏,给她一个答案就好,莫要再让她这般彷徨地等待了,白刀子进,红刀子出,利索一些。
尤其是姚三太太出府那日,她不顾底下人的劝,偷偷去看了一眼。
她的婆母,以前优雅得体,在姚八死时又恨不能生吞了她的婆母,让她也不敢认了。
姚三太太没有让任何人搀扶,她披着一件有些年头了的披风,款式是十几年前京中时兴的,晋环在世子夫人的箱底里见过。
晋环记得很清楚,她问母亲为何还留着这么件穿出去丢人的衣服,世子夫人笑得明艳,说衣服旧了,但料子是她喜欢的,是才两三岁的晋尚被丫鬟婆子们围着,问他“母亲穿什么好看”时,晋尚懵懵懂懂指的一匹料子,就因此,在过了时兴之后,才一直被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