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落针可闻。
廖姨娘身边的几个丫鬟都低垂着头,连呼吸都屏住了,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。
小关氏说得愤慨,这口气压在她心中似是已经很久了,一下子迸发出来,留下的是疲惫和无奈,她瘫坐在椅子上,唇角留下一抹讥讽一般的笑容。
讽这景国公府,讽大关氏,讽父母族亲,亦是讽她自己。
廖姨娘注意到,小关氏的眼角已经通红,一如她心中沁出来的那几滴血。
今时今日,两人身份地位截然不同,可有一些话,小关氏说得是对的。
这口气,谁能咽下?
廖家也是世代官宦,在京城这个地方,比不上皇亲权贵,但也不是小门小户。
她原本也可以和妹妹廖氏一样,嫁个官家儿郎为正妻。
可她还是走错了路。
因为她傻!
二八年华的闺中女子,听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,是她识人不清,是她一颗芳心错付!
那人说,府中的大关氏是父母所娶,夫妻并未有深情,况且大关氏病重,别说是生下一儿半女,便是能活上五年十年,已经不易。
有恶疾、无子,七出之条占了两条,只是,国公府这样的人家,是断不会以此出妻,做下那等不近人情的恶事。
况且,既然做了夫妻,不管心中有情无情,也不会把人退回娘家等死。
入了景国公府,便是国公府的人,就算死了,也该受国公府的香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