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了判断,就不会再迟疑。
杜云萝想过,若迟迟没有实证,她会在适当的时候拼一把,将二房的很多事情告诉穆连潇。
若成了心结,她可以用十年二十年去解,只要夫妻两人在一处,总有说开的一天。
而现在,穆连康的出现成了她的浮木,穆连潇自己把对二房的疑惑搬了出来。
种子就此萌芽,前尘往事重新梳理,从前未曾放在心上的细节,穆连潇也会一点点记起来。
一如当年望梅园中穆连慧的误导,一如围场上马掌松开的雪衣。
杜云萝的心扑通扑通直跳,不是激动,而是想哭。
“只有二叔父了,是吗?”杜云萝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。
穆连潇轻笑,笑声苦涩:“可是,为什么呢?”
杜云萝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:“长房、二房的利益之争,母亲信上写的,大概就是原因吧。”
黑暗里,穆连潇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把杜云萝的身子箍在了怀里,紧紧地、紧紧地抱着她。
五味杂陈,杜云萝说不出自己的心情,只觉得嗓子酸得厉害,她伸出手环住了穆连潇的腰,用劲抱住,脸颊埋在他的胸前,泪水簌簌。
大夏天的,这偏远小镇一时之间也买不到冰,屋里摆不了冰盆。
穆连潇底子好,浑身热乎乎的,夜里都是光着膀子睡的。
胸前湿润一片,他很快就感觉到了,那是杜云萝的眼泪。
穆连潇一下一下顺着杜云萝的脊背安抚她,可怀里的人哭得越发厉害,虽然无声,身子却一直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