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听见了,目光从杜云萝的肚子上略过,她晓得杜云萝心中有数,也就没有厚颜多提,只问起了杜云瑚:“云瑚信中说她一切都好,可我吧,没瞧见她人,总觉得惴惴。”
杜云萝轻笑,这就是当母亲的心思。
杨氏自个儿也笑了:“恩科就是这两日了,也不晓得温彧比得如此。”
温彧是沈家二郎的名字。
这一趟下场比试的除了沈温彧,还有邵元洲。
在杜云萝的记忆之中,邵元洲和沈温彧最后都是进士出身,只是今生开恩科的时间与前世不同,杜云萝也说不好姐夫们何时能金榜题名。
颜氏笑盈盈与杨氏道:“母亲莫急,过些日子,金榜的文书就会送来,二妹夫文采出众,您尽管放心。”
杨氏却摇了摇头:“科举一路,比拼的又不仅仅是文采,温彧有老太爷和他大哥引路,但毕竟是初到京城,我怕他初次下场,准备不足,若是……”
颜氏咯咯笑了起来,见杨氏看过来,她道:“母亲,您是怕他初次许会失手,可您也说了,二妹夫有文采有引路人,我想啊,就算今年不中,明年春闱时一定没问题的。”
杨氏抿唇点头。
她对沈温彧是很有信心的,要不然,当年也不会一意孤行,拿着鸡毛当令箭,硬要把杜云瑚嫁到家业败落的沈家去。
现在看来,沈家大郎一鸣惊人入了翰林,沈温彧书生气质温润,待杜云瑚极好,而他自己也有本事,往后一飞冲天,那杨氏这个宝就是押中了的。
她盼着能押中了。
夜色降临,穆连潇和杜云萝在这小院里用了第一顿晚饭。
厨娘是宣城本地人,在府衙的厨房里做了六年多了,一直跟着杨氏从京中带来的厨子,学了一手地道的京城菜肴。
杜云萝尝了一筷子羊肉,炖得软烂,没有膻味,颇得她欢心。
穆连潇不挑食,他这些年天南地北到处跑,自是各处口味都能吃,可在宣城尝到如此地道的京城口味,还是叫他胃口大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