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前线剿匪初见成效,客栈中,陆老夫人也头回养好身子踏出房门,得知世子爷从钟宅带回个小姑娘,免不得也上去看过一回。
茂华这才知道小猫儿的闺名兴许是叫婉婉。
但是无论谁当面唤她,她都没有任何反应,只知道自顾做自己的事,恍然未觉似得,又教人怀疑老夫人可能听错了。
毕竟当时老夫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和钟家人相熟,变故便紧随而至。
可不论什么身份,既然是钟家带出来的,亲人必定已经是悉数没有了,老夫人心中怜惜与愧疚并存,也想了不少法子想引她开口说话。
但都不行,世子爷若不在场,甚至没有人能走近她两步之内。
这天午后世子爷回来看望过老夫人,听闻小猫儿的闺名后,便召来长言吩咐下去,教他将钟家的卷宗调出来,销毁掉一部分。
茂华当时没明白,后来很久才道,世子爷当时想必就知道她的身份了。
邪/教蛊惑人心,若教官府将现下的她带走,惊慌失措、受到惊吓便会失控伤人,说不得被人安个心智失常的罪名,私下里就会悄悄给绞死。
长言走后不多时,小猫儿便睡醒了一觉。
她生就一头很漂亮的长发,垂下来像是缎子似得,但这么长时间,婢女们不敢靠近,自然也就没有人给她梳,整日都是披头散发。
一连好些天,睡觉的时候大抵蹂/躏地太厉害,起来头发打了结。
小猫儿自己用手扒拉不开,爬起来在世子爷房里踱来踱去好半会儿,才终于找到把梳子,然后拿着这把梳子,她去寻了世子爷。
将他的手从文牍上牵离,狼毫换成梳子塞进去,而后她背过身去坐着,只留给他一副披散满长发的娇小背影。
小猫儿在指使世子爷给她梳头。
茂华只不过出门沏壶茶水的功夫,再进门,险些惊掉了自己的下巴。
他一下子不好进去,也不好出声儿,站在廊柱边悄默声儿等了半会儿,再探头去瞧,小猫儿的头发已经顺了。
世子爷兴许不忙、心情大抵也不错,还随手解下自己的发带给她缠了道松松的马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