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忱听着话,脸上果然缓和多了。
“那第二件呢,她冒犯了我,我推她也不对吗?”
婉婉勾唇,想了想道:“回答你之前,你先回答娘亲一个问题,现在回过头想想,你对这件事有没有更妥帖的处置法子?”
陆忱是个极聪明的孩子,果然,话问出来他顿时便明白了。
“母亲并不觉得我错了,但我还是小孩子,郡主也很弱小,她若是被我推得磕到碰到哪里,我自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,对吗?”
婉婉满意点点头。
大人们都觉得孩子们之间是玩闹,可关键孩子自己并不觉得,他觉得那是冒犯,被人冒犯自然第一念头便是抗拒,这无可厚非。
他对此生气,也不是小题大做。
“那母亲告诉我,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那样,教人敬畏不敢随意亲近,又能在任何事上都独当一面?”
婉婉弯唇笑笑,抬手摸摸小古板灵光的小脑瓜,“大抵……等你长到你父亲那样高的时候吧。”
父亲从来都是几个孩子心中崇敬又仰慕的象征,他像巍峨的高山、也像壮阔的汪洋,是整个家的脊梁,又能包容万物。
父亲教导他们读书、骑射、剑法……几乎无所不能、无所不精,不论是问忱儿还是绎儿,他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?
他们的答案一定都是,便如父亲那般。
宫宴结束后回府的马车上,车壁的烛火轻轻摇曳,车窗没有完全关严,从缝隙里透出一线街道上的灯笼光,一盏接一盏。
婉婉周折一整日,也有些累了。
懒懒闭着眼睛依偎在男人安稳的怀抱里,她嗅着他身上特有的佛偈香气,便觉得发自心底里地恋慕与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