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茵领着临月和沉星进屋,世子爷已经起身去隔间了,只剩婉婉一个人裹着小被子坐在床边鼓着两腮喘气儿。
她被男人□□一番,眼下头发乱糟糟、脸蛋红扑扑,闹得额头鼻尖都渗出一层细汗,教云茵瞧着忍不住乐。
婉婉瞧见她们几人偷笑,刚想开口说话,谁知从胃里突然反出来一阵直冲嗓子眼儿的恶心。
莫名想呕吐!
她忙捂住嘴,小眉头皱得紧紧地去瞧云茵。
那么大的阵仗,云茵不敢小觑,赶紧从角落里拿出个舆壶过来,临月在旁拍着婉婉的背,一边拍一边嘀咕,“这回总不该再是晕船了吧……”
当然不能是啊,人都没在船上呢!
昨儿吃的也正常,不至于闹肚子,婉婉这月的小日子也还没到,是以云茵紧着心问起来临月,“太太上个月的月事来了没?”
这回没等临月开口,婉婉自己先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,下灵州三个多月统共就来了一回,可那会子医师隔三差五来诊脉,也没……呕……”
也没诊出来个所以然,她便只当是在灵州水土不服,月事不准而已。
婉婉把自己的事情在心里都盘算清楚着呢,眼瞧云茵就打算教沉星去传医师,她想着上回在夫君跟前就闹过一回乌龙,这次还是等确定后再教他知道好了。
遂没教沉星兴师动众地去,三两下洗漱完毕,她自己先去找了一回宋眠。
年节跟前儿,府里四处都已挂上了红灯笼,但往年陆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,院子里总是冷冷清清,如今有了婉婉,才总算多了几分热闹气儿。
也是有这位温柔和气的小夫人的浸染,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比往年活泛,众人行走之间低声谈笑两句,问声好,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里,年味儿就有了。
陆珏换好衣裳出来,站在廊下看了片刻的雪。
仔细想想,上一回从过年这样阖府欢聚的日子里感到温暖和慰心,他都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。
大抵是幼时才刚晓事时记得的第一个年节,三岁还是四岁吧。
模模糊糊地印象,那时只觉得祖母的院子里格外暖和,不过也许暖和的并不是浮玉居,而是阖家聚在一起时,陆进廉将他抱在膝头,问他认不认识墙上贴的福字时的怀抱。
那是陆珏能记得的,陆进廉第一次抱他,当然以前也有过,但年纪太小、时间一长就记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