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喜于夫君总愿意教她安心,愿意给她满满的安全感,不教她像旁的女子那样患得患失。
但婉婉也不好喜形于色,怕显得自己不稳重,装模作样地冲他嘀咕了句:“我从没担心夫君你呀,你怎么突然提这个呢……”
口是心非的小东西,也不知道是谁先闷闷不乐提起的。
陆珏淡淡地勾唇,随手将碟子里取好的满满蟹肉放在她面前,并不去拆穿她那点儿人尽皆知的小心思。
用过膳天色还早,日光仍泛一点刺目的白。
陆珏原打算搂着她在藤椅上歇息会儿,他近来的确是有些疲累,陈王一党因祭坛大典的事损失颇重,被逼得狠了,明里暗里各种动作不断。
先前户部税务贪污一案,又牵扯进去不少官员,每逢朝局动荡之际,都是两党殊死博弈的棋局,他不能行差踏错哪怕一步。
心弦时刻紧绷地太久,一旦稍许松弛下来,便只想溺进温柔乡片刻。
但婉婉忽然有些神神秘秘地,拉着他到软榻边,先教他坐着稍等会儿,随即一溜烟儿跑进隔间里。
里头响起妆奁抽屉拉动的声响,不多时,婉婉走出来,双手先藏在背后,面上写满了期待地到他跟前。
她将一只并不陌生的锦盒递给他,“夫君,你打开来看看。”
婉婉很期待看到他欣然的模样,先夫人留下的玉佩,她拿去教老工匠给修补完好了,希望能填补夫君心里的遗憾。
锦盒打开,陆珏倒也确实极淡地笑了笑。
可他低垂着眼睫,并没有教婉婉看到眸中一闪而过的黯淡。
玉佩于他而言,并不算个遗物,也并不重要,只是那女人一辈子都没放下的执念罢了。
这事她没跟他说过,是自作主张,但若不是关心他,谁会去做这个主张?
陆珏心里无波无澜,不意外也不惊喜,这块玉佩并引不起他旁的情绪,可只是片刻没言语,婉婉却似乎察觉到一些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