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跟前拱手见了礼,程氏才想起来,这是那位建兴小侯爷。
霍家当家主母自从老侯爷战死,回京后这一年多就没再宴席上露过面,程氏又不参与官场上的事,一时没认出来霍宴也在情理之中。
说起来两家在老太爷那一辈交情原极好,后来霍家镇守东境经年不曾回京,这才渐渐淡了。
适逢多年前陆家老太爷仙逝,霍宴倒还曾随父前来祭拜过。
眼看霍宴去集贤堂要谈公事,程氏含笑同他寒暄几句,又问霍老夫人安好,而后便将手中食盒交给了小厮。
“你把这承给侯爷便是,请他可要多进些,阿雯特地守在小炉旁看了好些时辰呢。”
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,张扬骄纵,恐怕连火都不会生,五谷都不一定能分清,她会炖汤、会愿意守火炉?
话说出来,大抵只有小厮信了,笑吟吟接过来称是。
霍宴几不可地察掀起眼睫朝程氏身旁的少女看了眼,正逢她目光调转,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笑话她们母女信口开河、张冠李戴。
陆雯黑着脸,恶狠狠地回敬他一眼,眼神警告他少多管闲事。
母女二人就此打道回府,霍宴在后头瞧着那凶巴巴的大小姐走远,转身挑眉轻笑了声。
那从小到大都是个呛口小辣椒啊。
原不过就是好多年前祭拜陆老太爷那回,他心里有些堵得慌,在后院随手抢了她手里一颗糖,谁知道就被那小心眼儿地丫头,记恨了这么些年。
她那时候穿得厚,肉墩儿似得,站在树底下抢不回来糖也打不着他,气得跺脚直哭,说那是六哥给她的糖,不准旁人碰。
霍宴当时吃着糖,光顾着笑看她哭去了,后来才知道,她口中的六哥就是六皇子,现在的太子殿下。
啧……女人可真够能记仇的!
淳如馆内。
睡着的时候,婉婉又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她站在一处院子中央,院子的东南角种了一棵海棠树,海棠花开,红艳艳压满枝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