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婉不能胡乱猜度。
只是据这些年陆雯的描述,太子与她从来都是私下相会,若逢公众场合,二人本就是表兄妹,亲近一些,旁人又能想到哪里去。
陆进廉本就并非是个细致妥帖的父亲,连程氏都没能察觉出来的事,他应当就更不可能察觉了。
陆珏呢?
他与陆雯这个异母妹妹,想来也没有亲近到万事过问,连她的少女心思都一手掌控的程度。
陆雯哭着问婉婉,“小婉儿,你说既然他心里从来没有我,那他之前又干嘛对我那么好呢?”
这话婉婉答不上来。
她想太子或许是喜欢陆雯的,青梅竹马、两小无猜,怎会不喜欢呢?
可也就只是止于喜欢而已。
太子待陆雯的种种看似特别的宠爱,婉婉都听她一一如数家珍的说起过。
比如上元节时,悄悄藏在全盛京眼皮子底下的惊喜,比如陆雯幼时生病,太子不顾宫规礼仪的彻夜陪伴,又比如经年累月,喜怒哀乐都习惯头一个和她分享。
若是没有此间种种与众不同,依陆雯的精明,难道真的全然没看出太子妃之位背后的利弊权衡吗?
陆雯只是没想到,原来对于太子而言,所有的特别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。
人心一片方寸之地,才是最难掌握的。
天黑之后窗外飘起了细雨,春雨缠绵带了几分惆怅,婉婉进屋后没过太久,将陆雯安抚下来,随即唤扶穗她们进屋收拾。
这夜她没有回濯缨馆,直接留宿如意馆陪着陆雯。
翌日雨歇,婉婉与陆雯相对沉默用早膳时,程氏与陆老夫人齐齐来露了面。
程氏昨日想必同样哭了整夜,面容憔悴,现下眼睛一片红肿,近来府上事务又多,教她头回显露出心力交瘁的疲累。
而老夫人更好不到哪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