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婉听着这话哪里还肯耽误,赶紧转身直奔如意馆而去。
陆雯下半晌申时便回了侯府,现下已过戌时,婉婉推开房门时,屋里一盏灯都没有燃,窗户紧闭,四下里黑漆漆一片。
她这就相当于瞎了,忙回身在婢女手中提过个灯笼照亮,快步穿过珠帘与屏风,而后才在床边脚踏上看到了陆雯。
寝间里酒气冲天,地上四处都是胡乱扔的酒坛。
陆雯靠着床沿,醉得几乎快要不省人事,她被须臾一点光亮刺到眼睛,抬手挡了下。
“……小婉儿?”
她声音嘶哑,婉婉忙两步过去,先将床头的琉璃台点燃,却一霎照出满地狼藉。
“雯姐姐,出什么事了?”
婉婉费力抱着她,将人扶到床头靠着,一壁拿手帕打湿了给她擦脸,一壁听她仿佛自嘲似得笑了声,“这话你该去问问太子殿下啊……”
婉婉稍有怔忡,但也敏锐捕捉到了她言语间对萧则称呼变了。
陆雯醉的稀里糊涂,想起来从袖子里摸出朵簪花,拿到婉婉眼前扬了扬,“你看,这是今天大选上我得的,太子殿下亲赐,好看吗?”
婉婉动作一滞。
皇家开礼选秀,赐花……就代表着遣回,太子萧恪选中的太子妃并不是陆雯。
“雯、雯姐姐这其中是不是弄错了?太子殿下怎么会……?”
陆雯扬手,像扔垃圾一样把那朵簪花扔地远远儿的,“哪儿会有错,他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说的,陆家女赐花、不予留用。”
“小婉儿,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意,大选之前却没跟我袒露过哪怕一字半句……在他眼里,只有权势利益重要,我的喜欢根本微不足道,也不值一提!”
靖安侯府已经出了一位皇后,于现在的太子而言,娶陆雯根本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,纵然外头都说陆家还要出一只凤,可陆家从没有想过再捧出一位皇后。
婉婉读书的时候学过一句话——“安不忘危,盛必虑衰”。
只是太子妃人选事关重大,萧恪的一应权衡,事前也必定会与陆珏、陆进廉商议过才对,他们究竟知晓陆雯的心意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