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樱没说话,抬眼去看走在最前面的男人,一身月白色改良飞鱼服,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掠过满林的枫叶,滑落到他的肩膀上,像是别致的夕阳写给他的情书。
她想,他们都有父母疼爱,而沈宥早早就被父亲接到主宅,他是怎么落寞的披着晨光行走在雾霭沉沉的山上。
那时的他一定年纪很小。
不善言辞,警惕,不敢与任何人亲近,孤零零的走在队伍最前或最后。
烤火的时候也一定是小小一只,抱成一团蜷缩着,眼里一片清冷,仿佛火光也照不到他的心里头。
想到这里,她心下一阵难受,酸涩,心疼,各种情绪交织杂糅在一起。
到现在她才明白,为什么他身上带着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稳重。
那都是为了在沈家,这样严格,行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都要受罚的大家族里存活下来。
黑衣服察觉到她在看前面的沈宥,乐了:“小嫂嫂。我跟你讲,沈宥前辈可是家族长辈一直常常挂在嘴边念叨着的楷模人物,茶道武术家族里没有弟子能胜过他。”
“而且沈宥前辈第一次上雾山,年仅十一,那一队的弟子,只有他将山神庙里的祈福木牌取
了回来。”
他们的声音仿佛随着穿山而过的溪流声隐去了。
陶樱垂下眼眸,不再说话。
行至中午,一行人准备休整吃午饭。
少年们熟练的四散开来,找木材的找木材,摘野果的摘野果。
“这里有棵柿子树。”
“好高啊,够不到。”
几个少年围着棵树,脑袋齐刷刷地仰着,满眼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