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生不以为然,笑道:“师父,阿津,我觉得你们有些杞人忧天了,总把人往坏处想,要是那人没有恶意呢?”
“没有恶意为何窥视我和九叔?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走出来?”史津不赞同秋生的说法,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防人之心不可无,这事要做最坏的打算。九叔,你现在是阴神,提前跟地府通声气,免得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。”
“我一会就做法通知地府。”九叔参加过梦罗山之战,知道石魔的厉害,倒不认为史津小题大做,反反而觉得他成亲以后变沉稳了,思虑周全,行事妥当。
“九叔,喝茶。”任婷婷提着水壶出来,给九叔、史津四人倒水泡茶,然后一副以史津为主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丈夫身边。
史津自觉停下刚才的话题,他不是有意隐瞒任婷婷,任婷婷一个弱女子,告诉她也帮不上忙,只会凭添忧愁,还不如什么都不说,便转移话题道:“九叔,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,是什么事啊?”
“我打算离开任家镇。”
“离开任家镇?”史津、任婷婷一怔,史津看了秋生、文才一眼,二人神情平静,显然早就知道了,“九叔,在任家镇好好的,怎么突然要走呢?”
“买办洪又花钱帮师父盖了座义庄,就在岭南东边的丰凌镇。”文才笑道。
史津看了看九叔平静的脸色,一针见血地问道:“盖那座义庄花了不少钱吧?面积很大吧?”
九叔矜持道:“心意不能用钱多钱少来衡量,面积嘛,比这个义庄大两三倍,诶,这些不重要,重要的是义庄盖起来空着没人住,实在对不住买办洪的一片好心。”
望着一本正经解释的九叔,史津忍不住想笑,他话里炫耀的意味太浓郁了,连任婷婷都听出来了,低头偷笑。
九叔绝对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,算了,不帮他辩解了。他有点小自私,小势利,但这些缺点丝毫不能掩盖他的魅力,虽然把拽下了神坛,整个人充满市井气息,但他的形象却因此变得丰满和具体,变得接地气。抛开茅山道士的身份,抹去法力道术,他跟我们一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。
“阿津,我们离开以后,你帮我看着义庄。”
“我们?秋生文才……”
不等史津说完,文才插话道:“我无父无母,师父收我为徒,传授我功法道术,再造之恩不亚于亲生父母。所以师父去哪儿,我跟他去哪儿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秋生附和道。
九叔露出欣慰的神情,自己这两个徒弟很不成器,一个天资愚钝,一个修炼不上心,还经常闯祸,但孝心可鉴,让九叔感动不已,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,秋生冒出一句:“在任家镇有什么好的,天天被我姑妈管着,一点自由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