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里空荡荡的。没有人回应。她皱起眉头,走到母亲的卧室前,轻轻敲门,屋内没有动静。
阮红晴忍不住掏出钥匙开了门。
室内光线幽暗,滞闷的空气中飘荡着一丝酒气,看到梳妆台上的两个空啤酒瓶,阮红晴的心陡的一沉。她几步赶到窗前,将厚重的窗帘使劲拉开,耀眼的阳光直射进来,似乎这冷嗖嗖地房间立刻温暖许多。
酣睡中的朱晴也感到了这一光线地变化。翻过身去,鼾声依旧不断。
“妈!你要睡到什么时候?!”阮红晴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。说什么回来照顾我?说什么爸爸走了,她会尽到两人的职责?……结果都是骗人的!白天一个劲的写东西,晚上一个人偷偷的喝酒。什么事都不管,连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出去买!这……还是那个爱说爱笑,敢做也为的母亲吗?
“……晴晴。现在几点了?”终于,床上有了动静。
“都快到中午了!!”阮红晴故意大声的嚷道。
“这么……晚了啊!”朱晴懒洋洋的坐起,伸出手去摸桌上的眼镜。
“小心!”阮红晴刚喊出声。
“砰”地一声脆响,啤酒瓶砸在地上,玻璃渣四溅。
“真是的,你怎么不看着点!”阮红晴没好气的说道,那一刻,愤怒使她完忘了对方是自己的母亲。
她立刻弯下腰,就去捡被打碎地大块玻璃。
“……晴晴……对不起!”头顶传来朱晴歉疚的声音,阮红晴下意识的抬头:那憔悴地面容、那沉陷的眼窝、那忧伤的神情……阮红晴的心一震,这情形跟几个星期前的自己何其想似:那个曾经颓废、曾经绝望的自己!……妈妈也是深爱着爸爸的呀!……她迅速的低下头,捡玻璃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
“妈,……我记得你走的时候,是不会喝酒的……”沉默了一会儿,阮红晴低声说道。
床上“西西索索”的穿衣声嘎然中止,朱晴平缓的声音响起:“……一个人在美国,有时有点寂寞……”
阮红晴的心又是一震:光想着父亲的孤独,居然忘了母亲在异国他乡一个人奋斗,又要生活,又要干事业,一定过得很艰辛吧!这几天只顾听她讲在美国趣事,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!阮红晴啊阮红晴,你怎么如此的无情呢!
她自责着想要对母亲道歉,想要关心母亲过去的生活,却不知该往哪里开口。她陡然发现这几年的分离,使她对母亲感到了生疏,对母亲一无所知,这种无知让她害怕起来。
“妈,您先去洗澡,我把早餐热一热,一会儿咱们吃饭!”阮红晴柔声说道。
“哦!”朱晴应了一声,将被褥叠好。